不癡白不癡:又勇敢又倒楣的讀者

無論我如何裝作親和,我始終都是一個黑面神。

早在今年書展第一日,已有不少讀者預早告知,說上年書展時看到我那黑面,不敢找我合照。當時我還非常Nice地發Status跟他們說:「認識我嘅讀者一定知道,我雖黑面,但內心超Nice,尋日先啱啱攞咗2014書展最Nice參展商大獎。」

沒錯,書展頭數天,為了我那些膽小的讀者,我還是從黑面上擠得出貌似和藹可親的一點腐笑,用來減低讀者們每次面對我都要承受的社交壓力。

奈何經歷一天又一天的叫賣,一晚又一晚的睡眠不足,直到書展後期,我面上僅有的腐笑消失了。

而且在最後一天,當我站着都差點兒睡着時,我連我盡力想要保住的內心Nice都售罄了。

那刻我知我塊面黑過古天樂,但身體疲勞無法把我的臉漂白,我也真沒辦法。

看着一個又一個戰戰兢兢走過來拿簽名跟求合照的讀者,在極度疲勞中的我,忽爾又輕鬆起來。

一是因為多得他們,我才又可以偷懶一會兒不去叫賣。

二是因為他們的樣子,就好像剛剛考獲零雞蛋,捧着滿江紅的成績表找父母簽名一樣。懷着這般忐忑的心情,他們依然能夠勇敢上前開口,我就感到既好笑又快樂。

同在會場,我看到我的賣書王好友鄺俊宇幫讀者簽名時是絕頂體貼可親的,那時我就在想,當鄺俊宇的讀者真是無比幸福,反觀我的讀者,喜歡上一個黑面作家,得不到可親笑容之餘,還要鼓起打仗般的勇氣去見作者。

算你們倒楣好了,有朝一天,你們都轉為喜歡鄺俊宇,我也是不會介意,而且非常理解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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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日曦 舊香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