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恒我訴:當列車停駛時

早前到日本旅遊,某天早上,與友人們到達新幹線車站。車站內不斷有廣播,但我們沒有人懂日語,四周又沒有異樣,所以不以為然。到了票務處,職員告訴我們,由於發生事故,東北新幹線全線停駛,列車至少延誤1至2小時。我的反應是:「不會吧?這裏如此平靜,一點也不像!」

在香港生活得太久,一聽到列車停駛,我便本能地聯想到「世界末日」。然而,當日在日本新幹線車站內,卻是安靜得出奇,幾乎看不出發生任何事故。當時是早上9時許,列車大停駛,首當其衝的當然是上班一族。車站內的確有不少西裝筆挺、拿着公事包的乘客滯留,但他們只是靜靜的坐在等候室內等待,有些在喝咖啡,有些選擇閉目養神,偶然看看顯示牌報告的最新情況。

就筆者所見,當時的「訊息發報」也有點混亂,可是,車站內沒有人對着職員大罵,或埋怨「為何沒有接駁巴士」、「指示不清」,更沒有人對着鏡頭大罵:「你叫我點過海/返工/由呢度去××站」等。車站內的職員,同樣是不慌不忙,繼續彬彬有禮地向乘客講解,一切都是那麼平靜。還有一幕很深刻的:列車約於2小時後「恢復有限度服務」,未幾,一部列車靠站,乘客緩緩登車,一名月台職員(他的裝扮與電影《鐵道員》內的車長一樣)見一乘客在等候室內睡着了,便進去輕輕的把他喚醒,問他需要前往甚麼目的地,然後彎着腰、攤開手,有禮地邀請他登車,乘客也溫文地回以一記感謝的笑容。這一場面,實在令人感動。

早前香港某作者寫道:「如果有一日暴動,港鐵故障會是導火線。」以香港目前的情況來看,實在不足為奇。相信,亦只有香港才會這樣。說到底,都是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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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偉恒•導演及電台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