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星期跟3位中學老師吃飯,他們由61~68歲,文理兼備,都是中大人,有些健談,有些低調,莊諧並重,話語中睿智連綿。
張Sir移民加拿大20多年,從前是我們的訓導主任。有一年學校懷疑有黑社會大哥,他看見有人欺負弱小,便召喚兄弟教訓那位欺凌者。他出於正義,罪不至被踢出校,訓導主任張Sir於是做了很多工夫,讓該學生自動轉校,還主動聯絡他校留學位給大哥插班。這樣大哥的操行紀錄便不至於太差,後來大哥當了大律師。我問張Sir這樣為學生不辛苦嗎?他說:「辛苦但值得。」
朱Sir教我們時是數學科主任,看好我們這班,把我們從中一教到中五。當天晚飯我問他健康如何,他說腰痛,維持很多年,幸好沒有惡化。我取笑他是否從前中一上課時,寫黑板的姿勢影響了腰骨,我站起來即席示範:面向黑板,書寫時雙腿分開如紮馬,但右轉身向我們邊寫邊解釋,直至數學題最末一句對白:「As a result, left hand side is equal to right hand side.」才把身體回復原狀。朱Sir說:「咁耐嘅嘢,你仲記得?」
施Sir亦師亦友亦同事,他是我中學的排球老師,雖然他負責訓導,但從不喝罵我們,直至有一次出外比賽。他不但負責男子排球組,也負責女子組,那天在花墟球場女子組打得很激烈,我們男生也看得很緊張。球場雙方對壘不下10多下,我方女生終於打出界,我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施老師向我厲喝一聲,全場靜默。後來,在中大我們做了同事,一起寫中英文專欄、出書、出記事簿,我們現在還構思搞系列式講座,推廣語言自覺(Language Aware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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