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夫當關:打,是世界的語言

今年6月是我第二次去馬尼拉,修習菲律賓武術「伊路書斯莫刀派」(Kalis Ilustrisimo)的正宗刀杖技法。去年第一次去,5天內進行40小時密集訓練,簡直塞到腦袋都要爆炸,不斷要學大堆新招,吸收新知識之餘,還要修正以往的錯誤動作,幾乎沒有休息;一年來跟同門在香港練習,掌握到比較穩實的基礎之後,這次再訪終於比較輕鬆一點,也可更專注提高技術的質素。

正因去年有大量的教學,而且因故並未有很多當地同門共聚練習,結果並未有機會實際跟他們交手比試一下,實在可惜;這次終於有機會了,乘着該星期掌門Tony Diego生日,星期天在Luneta公園聚集了很多同門替他慶祝(各人都帶備了食物來開露天大食會),於是那天完全變成「對打日」,大家都戴起護具,拿起包着薄薄海綿的棍棒,打個不亦樂乎。

雖是第二次修行,有些當地教練還是第一次認識,最初幾日見面並未熟落,結果透過「打」卻迅速增進感情。外行人大概很難明白,兩個人互相盡力用拳腳或兵器招呼到對方身上,怎麼可能反而促進了解和友情?但心智成熟的武人是能夠分得很清楚的,Sparring(對打/比試)跟Fight(戰鬥)是相近但又不一樣的事情,Sparring是一種合作修煉,是彼此技術、反應和體能的較量,而除卻了傷害對方之心(雖然有時高強度的對打也會造成一定傷害,但那並非意圖);這過程也是一種互相探索和了解,並且透過實際交手,確認彼此的實力和努力,從而建立互相尊重。

那邊菲籍教練都是坦蕩蕩的漢子,打完一起相擁而笑,還馬上交流彼此心得,分析剛才每一下交鋒的勝負原因,實在是痛快無比的一天。可惜天公不造美,不久又下大雨,不能趁機再多打幾場,人未離開馬尼拉,已經在念着下次再來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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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靖夫‧流行小說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