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時有個男生出來補簽出席名單,我基於八卦及無聊,問他甚麼系甚麼年級、讀書如何找工作如何,諸如此類。他是精算系三年級生,出身於傳統男子名校,他畢業想去德國修讀德國文學碩士,問我好不好。我們一談便由5點談到6點半。
我感覺好充實,於是當晚便在電子學習平台寫道:「特別服務:如果同學有些對人對己對事對大學對社會有點看法,歡迎前來跟我分享。」我教同學大學中文,這是必修科,按道理我跟同學的關係不及同學跟主修科老師那麼熟落,正正就是這種不太熟稔的關係,同學反而沒有太大包袱來跟我傾談。特別服務一經宣布,隨即有兩個法律男生找我談談,年紀小小,一個現已出版了第三本英語小說,另一個就幫手處理家族生意;一個想做議員為小市民發聲,另一個想做政務官。原來主修法律的同學未必一定想做律師的!
有時,問題未形成之前,傾談溝通才最有效;一旦問題形成了,大概離結局已經不遠了。我的特別服務刊登之後,那個周末,就有一名22歲疑似主修護理的女生在大學站跳軌自殺,留有遺書一封。去年6月,有一名哲學碩士生臨交論文前幾天,在住所跳樓自殺。
兩宗學生自殺案,我總結出以下的分析:
少自殺案的大學多數交通方便,容易往蘭桂坊,或隔鄰就是又一城,或過條馬路就到尖東,或只需走5分鐘便可到理想酒店。多自殺案的大學特點是有山有海,有天有地,如何走也出走不了,死路一條。
究竟,文初提及的精算系男生希望出國研究德國文學一事,為何讓我們一談就談了一個多小時,背後到底潛藏了甚麼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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