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恒我訴:乖與曳

爸打求問:「我的長輩不許我讚寶寶,一定要說反話,話他『曳』!不然日後他便會不聽話! 」他很苦惱:「寶寶明明做對了,我們硬要說他『曳』;到他真的『曳』的時候,也是說『曳』,豈不是永遠也不能讚他?」

很多人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明明小心翼翼去做個好孩子,但父母老是在別人面前說「好鬼曳」、「唔聽話」。到孩子真的做錯事的時候,他們又是說「唔聽話」和「好鬼曳」。孩子們不明白:「為何他們永遠不讚我?」甚至覺得沮喪:「幹麼我永遠都不能達到大人的要求?是不是我有問題?」

後來才明白,原來做甚麼都是一樣,因為他們根本不會讚孩子。亦不能怪他們,這就是多年來儒家思想在中國人心裏所植的根:不能讚那些地位比你低的人,例如子女、下屬、僕人,目的就是要你無論甚麼情況下都要臣服。可是這套方式卻有三個問題:第一,不合時宜,因為我們已不再活於封建社會中;第二,這方式已慢慢演變成迷信。問長輩們為何要這樣做,一是說:「你讚他,他便會曳。」有爸打的寶寶最近很「扭計」,他的母親便說:「就是因為你讚壞了他。」(這是甚麼邏輯?) 或抬出一個百搭理由:寧可信其有。

然而,最大的問題在於對孩子的影響。他們對大人的評審標準變得模糊一片,對與錯無從得知,是非判斷嚴重混淆,更由於長期活於「達不到父母標準」的陰影之下,令自信心受損,時常活於恐懼中。長遠對他們有甚麼影響?相信也不用筆者多說吧。乖便說乖,曳便說曳,漂亮便說漂亮,何必歪曲真相?各位爸打媽打,請向你的孩子說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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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偉恒•導演及電台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