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和太太到港島山頂散步。駕車回程的時候,見豪宅區路旁有一油站,便駛進去加油。一直閒坐着的阿姐走過來,開始替我入油。
我見擋風玻璃污漬斑斑,便客氣地問阿姐:「麻煩你可以替我抹抹車頭玻璃嗎?」(這是香港油站提供的免費服務) 阿姐木無表情的說:「好的。」
抹窗途中,阿姐突然問:「你們是從山下面上來的麼?」她的語氣雖頗淡然,但這條問題卻有點特別。作為傳媒人,我第一時間猜:「莫非山下有甚麼大事發生麼?」於是我答:「不,我們剛從山頂下來,有甚麼事嗎?」
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卻再問:「你們不是住在這裏吧?」這條問題也有點特別,我又心想:「莫非住這一帶的街坊有折扣優惠?」我打趣的說:「我也希望我可以住在這裏,哈哈!」阿姐望一望我,繼續抹窗,沒有繼續說下去。
一直待她抹完窗子,把水撥放回膠桶內,她才施施然說: 「一看便知,你們不是住在附近。」
我反問:「你怎麼知道?」她說:「住這裏的人,從來不會叫我抹窗。你看那桶水,不是很清澈麼?」
那一刻,我和太太都呆了,也終於明白,她旁敲側擊、拐了兩個彎,原來是為了說這一番話。我們深明她話中的骨頭(因住那裏的人都有專人為他們清潔車輛),但亦無意和她再說下去,遂友善地跟她說:「謝謝你!」然後啟程下山。有人說,住在山頂的人別具一格,原來連在那裏工作的人也如是。不知那位阿姐是住在山上還是山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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