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考評局最近發表了一個全港性系統評估（TSA）報告，評核學生基本能力。其中關於中三學生作文的評論蠻有趣，那作文題目是「渴望得到的___」，報告指不少學生以渴望得到物質為主題，如某名牌手機或球鞋，「思維層次偏低」；幸好也有學生的題目選寫渴望得到和平、言論自由和無污染的世界等關心社會的議題。
我沒有看過那些寫手機球鞋的學生文章，無從評論到底寫得如何，也許真如考評局說那麼糟糕。但我同時想，即使從寫物質出發，並不一定流於層次低下，未必勝不過高論和平自由的文章，視乎你怎麼寫。
就說球鞋好了。現代球鞋非只是時裝，也是運動器材與科技結晶，單是從中分析設計學的功能美與形式美，深入的話用來寫論文都行；學生渴望得到的名牌球鞋也很可能是由某某超級球星冠名，出於對球星的崇拜而想得到其戰鞋，從而又可探討人類社會的英雄崇拜情懷，甚至上溯古希臘神話和奧林匹克歷史，寫多長有多長。
假如寫手機就更不得了，現今智能手機與流動網絡的躍進，對人類生活習性與社會形態的影響極為巨大。一個隨身的手機拍攝鏡頭，幫助揭露了多少不義，突破了多少新聞封鎖；大至推倒一國政權的運動，往往都是靠手機傳訊功能和流動社交網絡，才可能組織和鼓動成事。先進手機也是力量和自由的象徵，假如僅僅視為「名牌」，那眼光太狹隘了。
人類文明本來就同時建立在物質與精神上，兩者互為表裏無法分開。如果說學生作文必得寫這個才算高明，寫那個就是低下，實在無法茍同。（本欄逢周一至周四見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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