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出狂賢:萬里長「牆」

認識「貝爾法斯特」,始於年少時接觸的電視新聞,這地方給我的印象,是愛爾蘭共和軍與炸彈。

首次踏足貝爾法斯特,人生路不熟,自駕車子拐了幾個圈也沒看見幾間酒店,且其時臨近天黑,便決定入住唯一找到的一間,結果價錢昂貴但服務、設備奇差!然後翌日中午在市中心蹓躂找食肆,感覺這個城市都是商店、食肆林立,未見特別。直至下午參觀了Falls Road 和Shankill Road一帶的「和平線」(Peace Lines),對這個地方才開始改觀。這個印象的轉變,由旅客中心服務員的一句話開始:「你們可以駕車過去,泊車後徒步遊覽,絕對安全」。一般來說,你不會刻意用上「絕對安全」來形容一個地方。

「和平線」是分隔北愛爾蘭兩個派系的聚居地的界線,Falls Road那邊是民族主義者(主要是羅馬天主教徒,主張北愛獨立),Shankill Road那邊是聯合主義者(主要是新教徒,傾向和英國統一),兩邊以高牆分隔,當中某些位置設有互通的大閘。走在這一帶,一種不安、寒慄的感覺油然而生。無疑,北愛問題已於1998年的停火協議解決,暴力和衝突理應成為過去(所以旅客服務員說這裏是安全的),但既然安全,為何仍不拆掉那些高牆?高牆間的大閘又為何在晚上仍要關上?何以在簽署停火協議後這十多年間,高牆非但沒減少反而愈建愈多?

據說有些住在當地的居民表示,雖然實際的安全考慮不大,但有那些牆在,閘門鎖上,心裏上始終覺得「安心」一些。

長久以來由於族群與國家認同、信仰、政策偏頗、歧視和壓制所造成的衝突,令高牆與大閘經已深深地在人民的心靈上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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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博賢‧創作人及唱片監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