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英國歌手James Blunt 2004年的作品《You're Beautiful》。這首歌其實是英文版的「地下鐵碰着她」(編按:陳百強《幾分鐘的約會》),講述歌者在地鐵內望見一位女子,驚鴻一瞥,觸電得「好X High」(原版歌詞真的以那個「F」字英文粗口來形容)。可惜她與男友一起,跟她亦不大有機會再遇,所以即使四目交投、雙視而笑,但沒有下文;一剎的美,不會重複,只能在心中凝結成永恒。
想起這首關於「美麗」的歌,是因為昂山淑姬。在我眼中,她是位大美人。她的外在美,毋庸置疑,但她所散發的氣質,更令人着迷和敬佩。這種氣質,從壓迫、痛失至愛、被剝奪自由和對信念的堅持裏沉積而成,就如帶碳的物質經過多年受壓,變成鑽石一樣,閃閃發光。
看昂山淑姬在挪威奧斯陸領取21年前頒給她的諾貝爾和平獎時,以一襲紫色絨面上衫、白色花紗籠、再配以長長的淺紫色頸巾登場,高貴而莊重,溫婉中帶果斷。她個子雖小,但身影龐大;而臉上的皺紋和灰白的髮鬢,雖然非她獨有,但總是別具意義,是多年來與極權對抗的見證,是正義戰勝邪惡的印記;所展示的,是堅毅、永不妥協、不犬儒、不自大和慈悲為懷的美。
一位為追求民主和公義,在過去20多年斷斷續續被軟禁,甚至因而見不到丈夫最後一面的人,終能獲得自由,親身領取21年前屬於她的東西,是多麼美的事!我雖不是緬甸人,也為他們高興,因為從他們身上看到希望:能發生在他們身上的美事,也應能發生在中國人身上。有朝一日,劉曉波也應可以自由身到挪威領獎、全國的人民也可以公開悼念六四的死難者、李旺陽在天之靈,也可獲得久渴23年的安慰。僅此誠心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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