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等生活:沒有餓死已算萬幸

在台北朋友L引領下,我暢遊於台大區,在茶館、咖啡室、麵包店和小餐廳之間不亦樂乎。然後拐一個彎,來到溫州街18巷16弄,牆上掛着「殷海光故屋」的指示。

時近黃昏,來到故屋,當然摸門釘,不知道是否要預約才可參觀,總之今天只嘆緣慳。

我對台灣的認識極度孤陋寡聞,連總統府在哪裏都未弄清楚,只對鼎泰豐於哪時不用排隊感到興趣,卻偶然地聽聞殷海光(1919年12月5日-1969年9月16日),他是國立台灣大學教授,台灣自由主義的開山人物與啟蒙大師,向來敢言敢寫批評當權者,因而命運坎坷,不斷受到國民黨政府的壓力,先截斷他的生活津貼,再禁止他的書籍出版,還迫使台大不再續聘他,然後禁止他出現,使他未能受邀到哈佛大學研究中國近代思想,繼而監視他的生活起居……殷海光受到身心雙重折磨,不幸罹患胃癌病逝,享年49歲。

由台大走向永康街,有一間店舖喚作「蠹行文化聚合古書店」,是很棒的舊物店,店內可找到殷海光於1966年向台大學系「進諫」的親筆書信。店舖門前當眼處,還特別節錄了殷海光書信的一小段:「像我這樣的人,在這樣的時代和環境,沒有餓死已算萬幸。」

時光一轉40多年,世界仍然一樣,厚臉皮是英雄,無廉恥為王道。做一個忠於真理的人,沒有餓死已算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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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俊偉•旅遊飲食寫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