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筆起:我輸了給一張空白的表格(大學人 小學事3之2)

有次在教員室填表,不小心把表格填錯,我就舉起表格問副校長:「副校,有冇空架?」

學校從來都多表格要填,例如學生個人紀錄卡、打針卡、點名簿、考試卷封面表格等。從前沒有電腦,表格一定要親手填寫,以點名簿為例,現代人想像不到學生姓名、性別、家長/監護人姓名、職業、住址等資料全都是班主任填寫的。所以,老師設計好一份表格是大事,而有人在這大事上填錯的話,就是一件大錯事。

於是,我便舉起表格問她有否空白的,這個問題隱含兩個意思:第一、舉起表格表示我與副校坐得頗遠,要舉起她才看見。既然坐得遠,為何我不有禮貌走過去問她呢?這帶出問題的第二個意思,那個年代,整個教員室可以一望無際看見每位老師的座位,座位間沒有圍板分隔,大家也不會刻意用文件夾放在桌子前端來作遮擋,因這樣會引起同事懷疑你跟對面的同事不和。同一級的老師圍着一起坐,一級四班就好像打麻雀般的格局;副校長與主任則坐在一堆。正因為一眼就看見任何一位老師,大家都習慣了不用移動,隔着空氣與同事對答,要笑的就自然笑出來,不關事的就繼續低頭改簿。

填錯表格發生於放學時間,教員室有副校長與十數位同事,因為那表格是一份重要的表格,不能用塗改液改錯,所以我舉起表格向副校長說:「副校,有冇空架?」好端端一件事,其中一位五十多歲的女同事就把我的說話大大聲重複一次,其他低頭工作的同事,不知就裏,便會聽到:「阿豪問副校有冇空?」「空」與「胸」同音,有人大笑,副校微笑,而我?又輸了一次給這些女人了。(本欄逢周五、六、日見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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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教書人

歐陽偉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