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說:三十而立。三字出頭,理應有份穩定工作,正路已成家立室,「理應」與「正路」是何等「理所當然」。夢想?早已放埋一邊,三十有三,還去追夢,大概有中年危機。繪本畫家John Ho(何達鴻)在卅三歲零兩個月,選擇自我流放,到日本體驗新生活……「中年危機?雖然人大了,但仍有氣力到外國生活;能夠圓這個夢,其實都幾自豪。」你說他浪費時間?他卻說:人生太短,有夢就要趁早追!
留學東京一年,認識很多朋友,遇上一生中最愛,也經歷311大地震,John Ho將2010年的旅程結集成書,推出《東京肉肉─日本留學物語》,更舉辦作品展,新書序言這樣說:「沒把想做的事做出來,人就只是討飯過活。」就是「夢想」二字,讓這位喜愛日本文化的「麻甩佬」,將留學想法付諸行動。「之前跟媽媽住,不能隻身離家;30歲後,辭了正職,全職畫畫;直至媽媽離開半年後,推出《蜂蜜綠茶》,多了人找我畫畫,自覺不必日日返工,既然如此,我便想:即使身在別的地方,也可畫畫,繼續接香港的Jobs,加上本身是家中幼子,沒太多顧慮,家人亦支持,我便決定做了才算!」
為了一圓留學夢,John Ho放下香港一切、花了一年時間、耗盡半生積蓄,着實瀟灑,但30歲後才追夢(買樓置業除外),耳邊少不免傳來幾聲嘲諷。「我去讀日文,有朋友覺得戇居,認為學做拉麵好過,至少是一門手藝;不過,我沒有因此『淆底』,30幾歲人仲可以去留學讀日文,仲可以有一班同學有講有笑,仲可以畀老師鬧我傾偈,仲可以過番中學生活,有時以為發夢,但知道是真實時,真的好Enjoy!」
看過John Ho之前的訪問,普遍評價是:怕醜,說話一句起兩句止;在這次日本之旅,他卻說要拋開「舊我」,以「新我」體驗人生。「其實不太鍾意自己咁怕醜,難得去到新地方,當然要多點Social,以前讀書不會參與的活動,如行山、學校旅行,我都第一時間舉手報名,仲會在fb約同學去Pizza放題,因為一年很快過,好想爭取分秒,做不同的事。」
筆者深信每個人都有理想,實現與否,勇氣是關鍵。John Ho以「肉肉熊」名義著書,除了記下人生第一次長途旅行,也想感染大家,踏出追夢第一步。「實現夢想不難,最難是很多人給自己無謂理由,以致錯過了尋夢機會;試想想,青春很快就過,應該趁年輕經歷更多,時間一年年地過,每日返工放工,等到你結婚生仔時,再去尋找夢想,就更加困難。」對於出走一年,John Ho覺得人生比以前更豐盛,「這是很寶貴的一年,一個人應該有多幾年這樣的人生,大家不要左思右想了,試行第一步吧!」
談到難忘經驗,John Ho式的靦腆又再浮現,只因東京之旅給他遇上意中人,書本封面寫了「I Love Tokyo & You」,意思明確得很。「二人由相遇到拍拖,到一年期限將至,到互勾手指打手印,到定下五年之約,猶如電影情節,將來如何?順其自然吧!但能夠遇到喜歡的人,印象當然最深刻,但我都好掛住旅居日本時住過的套房,以及住所位處的社區……」
還有不足一個月便是「311」一周年,地震時正在東京的John Ho,曾閃過一絲死亡之感,心跳得很厲害,問到那一刻可有後悔去了日本?他說:「真的沒想過,就算要死,能做到一件想做的事,已覺無憾;我經常有一『古怪』想法,就是為夢想而死得轟轟烈烈。」為夢想而死,似乎太淒美,但如果抱着不怕死的決心,又有甚麼夢想會達不成?
訪問尾聲,筆者也告訴John Ho自己將實行的小計劃,臨別時,他跟我說:「祝你成功!」其實人很脆弱,也很易受到鼓舞,就是簡單一句支持,力量真不小,謝謝!
旅行過後,只想繼續旅行,大概是旅行後遺症。繼出走日本,踏上旅程第一步,下一站會是……「有想過去韓國學韓文,但比較容易實現的,應該是台灣,我幾鍾意這個地方,至少溝通得到嘛!」密切期待《東京肉肉》後的《台灣滷肉》吧!
日期:即日至3月15日
地點:又一城Page one
網址:www.johnhoart.com
撰文:梁穎恒
部分攝影:張群生
部分圖片:由受訪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