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然踏進升降機後，又不自覺地凝視鏡子裏自己。
他這天很早就醒來。雖然肉體很累，但他太高興、太興奮，大腦很活躍，徹夜難眠。
天亮後，他急不及待進浴室好好再洗一次澡，把衣服燙得平平滑滑。
當下鏡裏的自己，已一洗近日的頹風，回復光光鮮鮮。昔日那個科學天才又回來了。
升降機門打開來時，他發現董事局全體成員，一大早就聚集在大堂等待自己，像電影裏警察拔槍以半圓形的方式瞄準升降機般。
褔祿壽站在最近的位置，以很是恭敬的方式向他問好。
「我們不是約好在會議室碰面的嗎？」張學然問。
「沒錯，不過，我們覺得還是先在這裏見一見你。」阿福道。
──真是一班趨炎附勢、見錢開眼的傢伙！
張學然打從心底瞧不起他們，不過，他和他們只是共生的關係。他需要他們的錢，他們需要他的腦袋，彼此之間沒有多餘的感情。
他們簇擁他前往辦公大樓的會議室。
張學然獲安排坐在長桌的上座，那張特大的真皮椅子是特別為他而設，之前沒見過。
如今他的情況，已脫離了早前般如審犯似的巨大壓力，當時，他們臉上都流露像禿鷹追捕獵物時的眼神；如今卻像是家庭會議，每人都掛了笑臉，要營造一團和氣的暖洋洋氛圍。
褔祿壽理所當然坐在張學然身邊，「最近辛苦你了。」阿福笑道。
「我只是想找出真相。」張學然冷道。他早就看穿他們盛滿笑意的假面具。
「既然你好不容易找出真相，我看不出你為甚麼要辭職？這很沒理由。」
「我太累了。」
「你可放一兩個星期大假後再回來，我們也可以出動銀彈，替你找幾打最好的專家來幫你。當然，不可能比你好，你是最頂尖的。」
其他人陪着點頭。
張學然知道阿福給自己戴高帽，可是做得太着迹。
「謝謝你的讚賞。我相信你會找到其他更好的人才。」
阿福馬上轉移策略。
「你是不是要去別的團隊？他們付你多少錢？我們可以付雙倍。」
「我沒有別的地方要去。」
「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為表誠意，我們不只願付雙倍，你開個價，只要在我們能力範圍以內，一定可以做到。如今董事局的人全部都在，我們說了算。」（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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