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某公司的朋友聚會,眾人猛烈地抨擊上任不久的上司,說她管理無方、偏袒愛將、處事混亂、對舊人不加尊重云云。有人唏噓地說:「還是舊老細好!」同一班人,類似的「聲討大會」,筆者在一年前也見過。那時他們正狂數當時的上司,即現時口中的那名「舊老細」,將她彈得一文不值,恨不得她馬上離職。到她真的要離職時,他們幾乎要擺酒慶祝。那時,他們對新上場的有無限憧憬,滿懷寄望。可是「蜜月期」一過,大家便開始露出真面目,到頭來才發現原來新不如舊。這時才懂珍惜「故人」,已追悔莫及。
類似的情景時常出現:讀書的時候,總是不喜歡現任的班主任,希望來年會換來一個更好的,但通常會愈換愈差;身邊的戀人也是一樣,共處的時候,我們努力尋找對方的缺點,不斷拿她與別人比較,認為下一個一定會比她好,可惜往往是「一代不如一代」。
我們常希望透過「換掉」來改變現狀,因為我們只往好的一方去想。其實,「新的會更好」和「新的會更差」是機會均等的,嚴格來說,後者的機會還更高,因為我們累積的期望愈大,不達標的機會自然更大。改變總不能靠其中一方達成,如果自己永遠不肯改變的話,又怎能期望別人能帶來真正的改變?
那晚與朋友們散席後,回到家中,電視正播着「雙英」就一些無聊問題作回應,實在啼笑皆非。鏡頭一轉,看見「煲呔」嚴肅地發表甚麼意見,內心突然泛起一點感觸:「其實佢都唔係咁差啫!」假以時日,我們又會否覺得「還是他最好」?
導演及電台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