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恒我訴:山楂餅

自小體弱多病,常與藥煲為伴。良藥大多苦口,一口氣灌下那碗黑漆漆的苦水後,山楂餅便是我的安慰。多得從前的藥材店,肯隨藥包附送山楂餅,變相為這產品作免費宣傳,令它一度成為兒童的最愛。那時,看見山楂餅,的確比看見瑞士糖更開心。粉紅色的包裝紙,已算是上一代國產食物中最「進取」的一款,至少比那些包得像「鼻涕雲吞」的嘉應子好看得多。

中學年代,時常隨身帶備山楂餅。在巴士站無聊地等的時候會吃、上堂時會偷食、飢餓時又會拿來充飢。它算不上絕頂美味,但勝在甘甘甜甜,不肥不膩又不熱氣,價錢又廉宜。有時乾脆拆掉整筒的包裝紙,然後將它一口吞噬,實在非常有快感,又不會令人內疚。

一直懷疑,山楂餅的「含糖量」應該不會比糖果及巧克力低,只是在父母眼中,山楂始終是一味「有益」的食材(據聞可以消脂、降血壓和消滯)。所以,他們一般也不會阻止我們吃這道零食。反而,時常弄得一地紙碎,才會惹來媽媽的責難。

某天路過藥材店,見有山楂餅出售,雀躍不已。問老闆價錢,他說:「$3一包!」心想:「竟然仍如此便宜?」打開後才發現,那筒山楂餅竟縮水了一大截,每筒才得5、6塊。通貨膨脹,山楂餅亦不能幸免。不過,慶幸它美味依舊,甘甜如昔,而且仍能散發出一份難以言喻的親切感。山楂餅的包裝千年不變,相信今時今日的小孩子亦不會再對那麼老套的產品有興趣,新式的藥材店亦甚少再免費附送山楂餅,但它始終是我的最愛。希望,它不會被時代淘汰吧。

導演及電台主持

劉偉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