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小說:發條鳥 18. 王雄‧終極目標

5年的精心布局,其實要真正殺掉的人,是他剛聽到的名字。

是這樣嗎?不管是真的,還是胡亂猜想,王雄都為這驚天動地的任務感到毛骨悚然。

「你還在嗎?我還以為你在通話時遭人做掉。」月姐的話不怎麼好笑。

「能殺掉我的人,只有你一個。」他的回應也不怎樣高明。

「我能怎樣殺你?」

「就是安排我去殺人,然後死在人家的槍口下,這是最簡單的借刀殺人。」

王雄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只會乖乖聽話而不懂反擊的落難殺手,幾年下來,他已成為頂級殺手。他了解自己的體質是甚麼一回事,客人也知道他絕不會臨場退縮,而且戰鬥力高昂。他那個身不由己的問題,為最大的賣點,並大力提高自己的議價能力,即使面對月姐也不客氣。

「哈哈。」她傳來假惺惺的笑聲後,電話兩端都沒有人講話,像兩頭都死了人。

他仍在盤算。那個名字太震撼了,月姐想必也很清楚這點。

「這次的目標,我要很多很多的錢。」這次是王雄打破沉默。

「要多少?」月姐問。

「可以供我退休的一筆大錢。」

「這是甚麼理由?你太貪心了!」月姐的話有怒氣,但憑多年經驗,王雄聽出她的怒氣並沒有力道。

「這次你要殺的目標,是城中有名的幫會老大。做掉他後,他所有人馬都會追殺我來爭功;其他幫會也會找我,證明自己與此無關;警察會懸紅通緝我,好賣個人情;甚至其他在江湖上打滾的人,也會翻倒每一個垃圾桶,希望把我挖出來,好領到黑白道上的賞金。」

月姐聽了沒有答話,等於默認他的想法一點也不誇張。

「我做掉這目標的話,不,我一定可以做掉,到時,要走的,不只我,還有你。當然,我們要分頭走。我們怎看也不像亡命鴛鴦,但從此已不能在江湖上出沒,要逃到沒人知道的地方,要改頭換臉、要隱姓埋名。我們不需要很大筆的錢嗎?」王雄再加把勁道。

不過,他再勇猛,也有想說卻沒有說出口的話。

如果要他和月姐做苦命鴛鴦亡命天涯,他寧可把月姐殺掉,否則,他寧願飲彈自盡。

「如果只是錢的問題,這很好辦。我可以向買家爭取。」她答。(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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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