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新‧日本人論1──地震教我的事》的時候,一條問題在腦內縈繞不散:(香港)人在這次地震中,學會了甚麼?
開了空調、安坐家中,看着電視畫面,海浪沖進民居。打開電腦,聽着在日本的友人訴說他們政府何等不濟。他們的生命,就這樣的交託了給一個令人失望的日本政府和天命,如果我是一個日本人,我應該如何面對自己的人生?看着香港人,要不是搶鹽就是一天到晚在關心有沒有日本奶粉,要不就是說那個日本團現在大劈價很抵玩……香港人因為這件事,而有甚麼得着,有甚麼反思嗎?
或許,有人會說,平日都那麼忙了,思考個甚麼?想好如何早日把房貸還掉、早日不用再上班、不用再逼地鐵、不用再見到討厭的同事和上司,不是更重要嗎?也許,他們是對的。香港人,太幸福又太忙了。香港沒有地震,有颱風時我們只會關心甚麼時候放假,而不是會死多少人、會塌多少樓。活得這麼幸福的人,又怎會有危機感和同理心,去關心世界?
在安穩的世界,人會忘記很多事情。就像電影動畫《WALL-E》中,身處太空船的人類們,其實不知道地球已經荒涼至此。在日本,經常都有漫畫動畫,叫人要拚盡全力做事。《伙頭智多星》的味吉陽一要做最好的廚師、《火影忍者》的鳴門需要成為火影(最上級的忍者)。有說,這種做人要搏盡的「文化」,皆因為日本人相信,幸福的日子永不會理所當然地長久。
找到自己想做的事,自己能力所及,而又不做好,自己會後悔。
但在香港這個安定的地方,就沒有人會問「自己想做甚麼」,只會問「如何活得跟別人差不多」(不是變得更好,而是更有趣、更有意義的「差不多」)。不再問究竟、不再問為何,只求差不多。這是成熟,你懂不懂?
讀\說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