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往柏林前的一星期,我死忍,看見熱狗直行直過,瞄到Johnsonville香腸急急閃避,因為我相當清楚,甫抵達柏林我必定進行香腸大作戰──我知我知,到德國食德國腸,是多麼「娘」多麼Cliche的一回事,怎符合「旅遊寫作人」的身份?不過,面對德國腸,我像站在愛人面前,自尊可以大大降低;或者暫時唔要,只要你給我好吃的,我就盡情讓你說最不堪入耳的批評和彈劾,粗口都OK。
世上有千千萬萬種德國香腸,我認識有限,甫踏進餐廳,立即點選Bockwurst,也許外形既肥且粗,具相當親切感,所以下意識視它為首選;之後再點我極愛的Nuremberg,白雪雪的豬肉腸,咬下去肉汁與鮮味四射,意外的是同行三位英籍老外從未聽聞這極品;然後柏林人全力推介Currywurst,即是咖喱腸,當地人說:「咖喱腸才是柏林的代表。」
Currywurst其實好簡單,把香腸切小件狀,淋上特別調製的番茄汁,再灑下一些咖喱粉,便成。香腸本身毫無咖喱味,要靠「外援」調味才得以揚名。話說1949年德國某女子偶然從英軍處得番茄汁和咖喱粉,靈機一觸用來煮香腸,瞬間風靡普羅百姓建築工人,並成為柏林「招牌腸」。
柏林香腸唾手可得,價錢亦不貴,付出1.5歐元,便換得一條大腸一個麵包。遊客區出現邊走邊賣的「香腸男」,身前掛着爐具與食材,身後背着電源,加起來至少數十公斤,1.5歐元賺得有血有汗有腰傷,搵食真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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