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恒我訴:賺到盡

身邊好友時常推介中環某「名人茶餐廳」,於是某天也慕名而至,想不到卻遇上一場不甚愉快的經歷。

才到了餐廳門口,便被一位大姑厲聲喝停:「你幾多位?」我說:「兩位。」「齊人未?」我搖頭,她似乎很不滿,然後像訓導主任般說:「站在這裏等!不要動!」結果,我在酷熱天氣之下,在店外「罰企」了良久,期間看着比我遲來的人一個又一個的入場。

友人來到,另一位兇神惡煞的大叔竟推着我們入內(真的是用手推!)。他領我們到一張四人桌前,但那桌子上已坐了六個人!我們要求換位,他很不悅的說:「沒有位換給你!」於是,我們惟有用「縮骨功」坐下。諷刺的是,後來我們卻目睹他不斷要求其他進食中的客人轉位,以迎合他「枱盡其用」的策略。

先來一杯馳名的「凍檸茶」,豈料,杯子小冰塊又多,兩口便喝完。它肯定是我近年見過分量最少的,但一杯要$17,幾乎是茶餐廳中最貴的。然後,我開始覺得目眩頭暈,因為全場有很多阿姐用類似「導遊阿珍」的聲線咆哮,非常嘈吵;我們以極速吃完,他們以超極速收碟,然後問:「仲有冇嘢要?」我們搖頭,惡大叔馬上給我們單據,看看門外還有人排隊,原來他想我們盡快離場。我們當然也不敢怠慢,而且決定永不回頭。

在香港,要賺到盡的,又何止是大企業、大商家?不齊人不准入,就是免得你霸着他的桌子;張張桌子塞滿人,用盡方法把吃飽的客人趕走,就是為了多做幾宗生意,也不讓你吃得安樂一點;至於那杯檸茶,分量多一點點也不會令成本大增吧?但他們偏偏要計到最盡。也不用問為何,因為他們的答案很簡單:「做生意就是如此!」平心而論,他們的食物的確不俗,可惜那個下午,我覺得自己似一頭被餵的動物,多過一位付錢的顧客。

導演及電台主持

劉偉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