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恒我訴:大個你就明

友人吸煙多年,他的住所早已被太太列為「禁煙區」。一天,他在後樓梯偷偷「煲煙」的時候,碰巧被七歲的兒子撞見。兒子問他:「Daddy,你為何要吸煙?」友人坦誠地說:「吸煙是不好的,因為Daddy忍耐力不夠,所以一直戒不了……」聽到此事,不禁為友人的坦白和勇氣暗暗鼓掌。

上一代的父母很喜歡「隱瞞真相」。遇上小朋友的提問,他們往往反用一些似是而非的答案來回應,例如問他們「為何要飲酒和吸煙?」他們會答:「大個你就明。」;「為何要每星期入馬場?」,「不要問,大個你就明!」;「為何要時常夜歸?」,「要搵食嘛!第時你就明!」小孩子真心的問,並將聽到的答案銘記於心,以為真的有一個長大後才能理解的真相。

到孩子「大個」了,嘗試努力尋找答案,卻甚麼驚天動地的理由也找不到,只「明白」到,原來那些都是父母編出來的「掩眼法」,飲酒和吸煙其實都是因為自己「上了癮」;入馬場是因為「爛賭」;時常夜歸亦與「搵食」無關,純粹是自己「貪玩」而已。當日為何不能直言?或許是為了中國人最愛的面子和尊嚴,作為父親,斷不能在兒女面前表現得軟弱和無能;又或許,他們也成功地將自己麻醉了,真心相信「應酬」和「搵食」就是所有壞習慣的原因。

友人說:「我不想兒子多年後跑來跟我說,『Daddy,為何當年要騙我?』」對,為甚麼不能向小朋友坦白一點,好讓他們的腦袋和時間花在一些更有意義的問題上?再者,今天你和兒子的關係是建基於欺哄之上,他日又如何能期望兒女會與你坦誠共處?結果,他們長大後,面對父母的疑問,就是給予類似的回應:「唉,你唔明架喇。」

導演及電台主持

劉偉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