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每次看到新聞或博文,說八十後有多麼不濟,都很生氣。
「他們每次都是這樣子。他們𢭃比我們更多的人工,除了他們比我們老,體力比我們差,經驗比我們多,還有甚麼?他們創意比我們多嗎?用電腦有我們快嗎?」C總是喝着冰凍的青島,在火炭的大牌檔(即是我們中大校友消夜的主場)大發他的偉論:「所以你一定要繼續寫下去,你不寫,他們就以為八十後沒有人回應。他們總是在媒體有話語權,你就是他們的對抗。」
「我們做教書的,那些老鬼,就只會想着自己的利益;轉新學制,就叫新教師去讀通識文憑、學位,自己就教回自己熟悉的科。他們是實任、長俸,我們逐兩年兩年續約;所有課外活動就交給你,新學制教材甚麼也要重新再做,還要以學生公開試成績去衡量我們『有沒有盡力教』。說老實,做老師,誰想學生死?但現在新學制,根本沒有人知道如何教,才可以令他們『入到大學』。學生冇信心,對教育局和考試局死心。走的走,留下來的無心戀戰,老鬼一定會教精英班,保住自己嘛。我教那班,根本不覺得讀書可以幫到他們,不是想早點放學去做茶餐廳就是回家打機,我不知道他們如何可以合格回來……」C一直說一直說,我只是聽。
我們這一代為甚麼很多怨氣?不一定是因為覺得自己本事,但同工不同酬的情況,隨九七後某個特首把外判工和合約制引入政府之後,就出現了。我們盡力,但我們的薪酬待遇沒有比我們早出生五年的人好。
「現在香港地,真的不需要努力。學業無成,冇工做,你有公屋有綜援;你大學畢業,乜都冇。」C忿忿不平的乾了最後一口青島,連同怨氣,打掉門牙和血吞。明天,你再見到他,他看上去,仍是一個狀若盡心盡力的老師。
讀\說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