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恒我訴:四月一日

「回憶,纏住了心事千遍,由零開始偷偷想到落淚……」

3月尾、4月初的香港,乍暖還寒,時乾時濕,天色永遠陰陰沉沉的,感覺侷促、困惑。難怪這些時候,特別令人憂鬱,情緒也分外容易低落,對香港人來說,更是多了一份唏噓和嘆息,那道傷口似乎從來沒有愈合過。

愈近4月1日,愈感受到哥哥的氣息,電視台會重播他的電影,收音機裏時常傳來他的聲線,書報攤上又再出現他的封面。朋友見面時,定會談起8年前的今天,早上被人惡搞,大家紛紛戴着「N95口罩」到超市搶糧食。驚魂未定,到了傍晚,又從電視新聞裏聽到噩耗──那則比「沙士疫埠」更難以置信的「突發新聞」。那一刻,無論在甚麼崗位上,大家都徹底的呆住了,不懂反應,世界也彷彿停頓了。我們多麼的希望那只是「愚人節」的無聊玩意,多麼的希望只是同名同姓的另一人,然而,沒有人敢開這個玩笑,哥哥走了,千真萬確。8年過去,恍如昨天。雜誌刊載了他最後一個早上,與友人吃飯,心跳呼吸正常,談笑風生。他是一位出色的演員,將一切掩飾得很好,沒有人知道,他仍然很痛苦;沒有人想到,他原來正在自編自導人生的最後一場戲。

這些年來,我們繼續生活,繼續拚搏,我們都以為自己是演員,可以埋藏及掩飾那份悲傷和或缺。只是,每每到了這個季節,聽到《由零開始》和《緣份》,又會不期然的眼泛淚光,心中泛起無限的思念。生命不能由零開始,但哥哥,I will always remember you。

導演及電台主持

劉偉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