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恒我訴:虛空的年代

與友人15歲的女兒聊天,問她喜歡哪位歌手?她搖頭。最喜歡的明星?沒有。偶像?歷史人物?模仿目標?統統也沒有。問她為何沒有一個喜歡的人,她說:「沒有一個人值得喜歡!」

這是一個「群龍無首」的年代,有信仰的還好,我們知道應該跟隨上帝,沒信仰又沒有偶像的,大家的標準答案就是「信自己」。的確,這十多年,社會上幾乎連一個領袖和榜樣也沒有,即使有,也只是曇花一現,這分鐘被捧上天,下一分鐘便被拉下馬。大家心底裏縱然希望有一個可跟隨的領袖,但更熱愛一起弄死他;我們明知道世界上沒有完人,但卻要求我們所欣賞的人樣樣完美。

想起那天真的年代,我們很容易便投入和崇拜,「偶像是胡國雄」、「最喜歡周星馳」、「因為馬丁路德金,我立志做政治家!」絕對不是鼓吹盲目和瘋狂的崇拜, 但也不能否定,這些「典範」,是我們道德上或某些人生態度上的學習對象;也是那份天真,令我們擁有追逐理想的推動力──我喜歡胡國雄在球場上的功架和堅毅,所以我學習他;我喜歡周星馳的幽默感,所以我模仿他。他們的私生活,其實與我們何干?幹麼只有十全十美的人,我們才可以欣賞他?

幾年前,著名音樂人金培達向筆者說:「當你連一個信的目標也沒有,你便會感受到生命的虛空。」只有信自己嗎?你可以處理所有事情,解決所有問題麼?原來自己也不是完美的人,甚至是個失敗者。生命裏沒有誰可依靠,又沒有目標,我們又怎會活得快樂?筆者當日還問了那少女一個問題:「你將來最想做甚麼?」她也是一臉疑惑:「不知道。」

導演及電台主持

劉偉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