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個兒跑到北京寫劇本。甫踏出首都國際機場,一股冷風迎面而來,寒氣刺骨,我帶來的那些禦寒衣,頂多只能抵禦十度八度左右的所謂冬天,但原來外頭只有零下六度。
身為中國人,來到中國的中心,卻有點流落異鄉的感覺。原來,我和這個地方幾乎一點連繫也沒有,沒有一個街角是熟悉的,在縱橫交錯的路上,經常感覺迷失;住進小小的房子裏,家具的擺設方式,室內的格局,一點都不像香港的。花了一整晚在那暖器上,才能把它調校到不太冷不太熱。
恨自己沒有好好的學好普通話,電視劇、電台裏說的話,大部分都聽不懂。登上計程車,說了半天,司機才知道我要去那裏,一路上還要萬分焦慮,不知道他真的聽懂沒有;即使是相同的文字,很多都是看不明白的,弄得我四處問人甚麼叫「靠譜」、「V5」、「雷人」等「後現代詞匯」(原來連「你媽喊你回家吃飯」也是潮語)。平時愛寫愛說的我,在這裏經常詞不達意、有口難言,溝通能力只剩平常的一成。
走進某餐廳,我的普通話又再出賣了我的身份,那服務員似乎白了我一眼。也不能怪他,我沒有帶幾十萬現金到這裏掃名牌,也沒有能力在北京買豪宅,我只是一名很普通的「老外」而已。我沒有埋怨誰,也沒有「想當年」,正如友人說,其實一切都與人無尤,只怪自己的競爭力和適應力都比不上別人。汰弱留強,這是永恒不變的道理,亦是北京給我的最大啟示。香港人,加把勁吧!
導演及電台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