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讀大學時的老師吃飯,談起他到北京旅遊:一家人在吃快餐,驚覺有露宿者在等吃大家吃剩的飯,他的孩子看得心痛,特意去買了一盒飯給他。老師看得心酸,但慶幸孩子有自發的同情心。老師說,其實還是怕去很窮的地方旅遊。後來再修正,怕的其實是去很多乞丐的地方。地方落後,人窮是不幸,但還有尊嚴,志不短。但乞丐這回事也實在惱人,讓人對人性懷疑。怕面對的,惟有眼不見為淨,不去算了。
做學術的他,如果是香港,還可能盡點棉力,或許影響政策。但是在外地,見到苦況,他懷疑人性,同時覺得自己無力,雙重打擊,還是別把自己放在那位置好了。
同場另一位舊友,從前當過警察,現在退下來搞點生意。從他角度看,現實最殘酷那面就是他以前的工作,是他選擇把自己放在最前線,親眼看那些讓人懷疑人性的事。
兩者都極端。你說做學術的不夠入世,倒是真的,但我更懷疑要把他放在最前線,可能他會瘋。要親眼見到人性醜陋,不是人人受得了。所以我也得佩服舊友,當年能承受如此壓力。他卻老實說,原來當年他也不是很好過,也常喝酒來紓緩,最終還是離開比較好。
真的,我們一天看一小時警匪片就說好,如果天天活在警匪片裏頭,我也瘋。過去幾天,整個香港也看夠現實的殘酷,也恨自己無能為力。原來我們整個城市都要療傷。
音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