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佩服的,是身邊的幾位社工朋友,他們主要做青少年工作,有外展,有做濫藥的,有做跟進犯了事的孩子。他們最厲害的,就是愛心爆棚。
我讀犯罪學出身,接觸這類型的年輕人的機會很多,我的角度主要是嘗試理解他們的世界。起初以為這樣的年輕人跟自己很不同,但談多了,發現大家都有雷同的地方,有誰不愛玩?所以我還好,我跟受訪者的關係通常都好,很談得來。但偏偏,我不能當社工。我是個鬆散的人,對與錯不會像老師或社工般黑白分明;若真叫我去教壞了的孩子做好人,我分分鐘會叫他們盡情去撞板,等撞到怕了,他們就會停。我講得出這些話,明顯缺乏愛心。
但我的社工朋友,全都愛心爆棚。他們耐性好,肯犧牲,手機不會關,孩子24小時都找到他們;打得來的,多是壞事,於是半夜三更都要出去;有事要幫,無事就要花時間陪孩子;社工現在要懂很多,教話劇、教拍片剪片、教夾Band,社工本身就要Multi-talented,孩子才會「服」。我們一般人,再Multi-talented都只是想找個興趣,自己開心過癮,但他們真的會為了孩子Pick Up興趣,希望孩子看得出苦心。
如此苦心,我聽過朋友形容為「用愛浸」孩子,因為他們缺乏愛。但朋友最新的觀察是,許多孩子還是找不到學壞的原因。不是沒有愛,不是沒有錢,不是沒朋友,那為何?不是沒原因,只是問題不再像從前簡單。去找答案,還是留給沒甚愛心的犯罪學家來做吧。
音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