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人說:「嫁出去的女兒,像潑出去的水,出去了,便不再回來。」現在,我站在身為別人女兒和母親的角度,愈來愈明白「潑水」的心情。
結婚之前,我常常和家人去旅行。能夠和爸媽一起外遊,是成長以後,和父母最「親密」的僅有時刻。只有在放開工作和朋友的幾天,才可以與父母朝夕相對,把想講和平時不會講的事情,都一起分享;起床之後,可以坐在一起吃早餐;拍照時雙手搭着父母的肩膊,有最溫柔的接觸。
小時候,總渴望獨立。我很早獨立,十分享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感覺,卻同時對失去與父母兄弟的「親密」感覺,悵然若失。
為人父母者,一邊戰戰兢兢,一邊學習放開孩子的手;他們又一邊享受子女成才的優越感,一邊隱藏不捨孩子各自組織家庭的失落。
有些東西,過了某個階段,便不會再回來,真的很像一盆潑出去的水。
所以,還擁有的時候,應該珍惜,可以讓你抱的人,抱緊他多一些;可以讓你關懷的人,把心思多放在他身上;還着緊你的人,請讓他着緊,即使可能是逼得太緊。
這個周末,終於和父母一起去了短程旅行,昨天搭着他們膊頭影相,竟然感到十分滿足。
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