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儲局會議紀錄顯示,局內官員曾討論過四月加息,但礙於全球經濟下行風險而暫緩步伐,雖與主席耶倫不久前「審慎行事」的口徑一致,但卻耐人尋味。
諷刺的是,日前公布的中國官方三月份採購經理指數重越盛衰分界線,「外圍」亦暫時一片風平浪靜,究竟是聯儲局過分悲觀抑或是暴風雨的前夕,還須時間來定論,惟聯儲局正處於三岔口,肯定將舉步維艱。
耶倫一再強調外圍風險,可是當前形勢與去年底首次加息沒太大分別,歐洲和中國個別經濟數據甚至略有復甦迹象,使人懷疑聯儲局只是拿「外圍」作擋箭牌,實際是對美國經濟前景欠缺信心。
目前的利率期貨反映聯儲局今年只會加息一次,預測不加息的亦為數不少,甚至更認為有負利率的可能性。不光是利率期貨,美債和美元走勢也在在反映加息預期已大為降溫,連帶日圓、人民幣和油價等均轉弱為強,中國外匯儲備亦意外轉跌為升。
現在聯儲局的所謂鷹鴿之爭亦令市場摸不着頭腦,因為近期所見,鷹派官員發表鴿派言論,反之亦然。三月會議少不了唇槍舌戰,連聯儲局官員亦意見分歧,市場人士相信更困惑。
不過,四月加息的機會基本上已排除,今年餘下時間變成是三種可能性:一是如上月會議的初步結論般今年加息兩次,那經已超出市場預期,將對股市和新興市場帶來衝擊,但現時仍存在許多變數;二是今年象徵式加息一次,像去年底般為加息而加息;三是到年底也不敢加息,那可能預示經濟前景差於預期,一樣會引起恐慌,屆時美國明年實施負利率的預言將愈來愈近成真。
其實,負利率最先由瑞典、瑞士及丹麥等歐洲國家施行,其後如野火般蔓延至日本,連人民幣離岸隔夜拆息也一度出現負息,難保美國最終步後塵。目前全球經濟的風險只能用乍暖還寒來形容,「一高三低」:高債務、低增長、低通脹和低利率恐怕將成常態,絕不如三月股市表象般歌舞昇平,避險投資仍佔上風,首季債券ETF吸金破紀錄,環球債息再創新低,將泡沫再谷大,聯儲局不得不步步為營。
近年來各國央行紛紛破格新嘗試,例如歐日的負利率及中國銀行業的債轉股等,但挽狂瀾於既倒恐難樂觀,美國走回量寬舊路並不能抹殺。由加息恐懼、通縮恐懼到負利率恐懼,金融市場不是擔心招數太少,而是藥石亂投徒添紛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