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不足一星期,聯儲局主席耶倫再度發表對利率前景的看法時轉投「鷹派」,這次強調「通脹穩定及經濟強勁程度足以推升就業」作為加息標準,並無再提中國及環球因素。「她本人和聯儲局大多數官員準備好今年加息」,為年底加息一錘定音,消除不明朗因素對金融市場是利大於弊,反而可減輕震盪。
耶倫另一觀點是「近期環球經濟及金融市場不穩定,不足以改變聯儲局的貨幣政策」,不過,自聯儲局將中國因素擺上議息桌後,隨即引起金融市場不安。聯儲局是獨立機構,固然不應因股市升跌影響決策,但現時各項因素緊緊相扣,不得不瞻前顧後,惟過度猶豫不決反添市場動盪。
耶倫上周讓市場感撲朔迷離,矛盾之處是聯儲局若執意於今年內加息,在這一至三個月內中國經濟難以奇迹地好轉,變成自打嘴巴;這次演說正好是修正機會,較明確地指示方向。
不知是否為市場偌大壓力而心力交瘁,耶倫在演說後頓感不適;其無論加息與否都會受到批評,但聯儲貽誤利率正常化的最佳時機,才導致現時騎虎難下的局面。耶倫亦時鴿時鷹,隨着市場情緒在打轉,使投資者無所適從。耶倫現時終下結論,加息宜早宜慢,「早」這個字早早就錯過了,「慢」還可慢慢斟酌。本來美國經濟數據起伏不大,早已定下的路線圖,卻無端平添變數,加息與否變成看中國多於看美國數據。其前任伯南克在結束買債時便頂住壓力,由市場適應聯儲局,而非由聯儲局遷就市場,做法相對較高明。
愈來愈多投資者期望早日加息,以釋除市場疑慮。諷刺的是,耶倫暗示今年內加息後,美股期指反而做好;上星期延遲加息,股市反應卻急轉直下,顯示市場不以加息為憂,而是信心問題,實在不宜夜長夢多。不過,事隔一個月加息未免太匆匆,亦使聯儲局顧慮公信力而難找下台階,既已拖拉一年多,最宜年底出手。
假設十二月眾望所歸加息,距今還有三個月,無論聯儲局和投資者再難用「未做好準備」作藉口。加息是痛苦,惟繼續在中場「拉布」並不會減輕痛苦,美元依然會保持強勢,新興貨幣貶值、走資、全球減息潮等趨勢依然不改,溫水煮蛙的過程更折騰人。聯儲局一五年未盡人意,老早預告加息卻只聞樓梯響,今次臨門一腳不能再失機,「不敢加息」、「不急加息」、「不用加息」等可能是差之毫釐,惟對投資者卻謬之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