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五月，滬綜指三日跌近四百點，恒指更跌足四日，投資者有個很好的藉口，就是「五窮魔咒」。與其迷信魔咒，不如看清事實，四月股市累積龐大升幅，首季經濟數據和企業業績每況愈下。據統計，首季外資流出中國股票基金高達二十億美元，反映境內外對A股的情緒截然不同。中國股市是半封閉市場，內地散戶用人海戰術築起長城，但羊群始終是羊群，盲目投機兼忽視風險，後果恐是淪為外資提款機。
投資市場不外是一場鬥智鬥財力的競技，大鱷鬥小鱷、大戶鬥散戶、外資鬥中國大媽，牛市到最後一輪便是殘酷的音樂椅遊戲，每人都相信自己不會成為犧牲者。港股四月炒起，等待五月內地基金南下買貴貨；A股一年倍升，期待六月納入MSCI將有指數基金接手；內地創業板炒至百倍市盈率，會有其他人在二百倍時接火棒。不過，內地股市情況遠為複雜，參與者九成為散戶，中央的指揮棒亂舞甚至失去節奏。A股狂漲可能只是一齣自編自導自演的鬧劇。
巴菲特上星期亦大談A股奇迹，說未來兩至三年繼續看好A股，但不忘寄語內地股民：「價值投資無國界」。「股神」給予內地股民很大的心理支持，配合官媒對升市一唱一和的外資亦佔了大多數，但近期也開始變臉。
摩根士丹利七年來首次下調中國股市評級，拿市盈率、市帳率、資本回報率與歷史作比較顯示A股過於昂貴；摩根大通則拿圖表出現「黃昏之星」呼籲離場。內地股民對估值數字和圖表從來都興趣缺缺，取而代之的是市夢率和市膽率，與中央期望之「理性慢牛」形成鮮明諷刺。
每次跌市，市場均會事後孔明尋找原因，新股招股抽走資金、中證監和券商收緊融資、甚至早前一份提高印花稅的券商報告也被搬出來解釋，可惜所有其實都是舊聞，股市下跌的最大理由還是昂貴。美國聯儲局主席耶倫罕見警告美股估值偏高，其用意或是加息前擠掉些泡沫。在內地，中央一方面提示風險、一方面透過官媒安撫人心，可是貪婪與恐懼難以控制，當信心動搖後，或標誌持續八百八十三天的牛市就此結束。
外資掉轉槍頭，無非是將你捧高後再狠狠摔下。「價值投資無國界」是不變定律，全球都是投資的地方，水永遠向着低流，但對於內地股民，只是A、H、B的輪轉遊戲，一窩蜂地進出，必會逼爆逃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