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股市告別了曾經令人嘖嘖稱奇的超低波幅時刻,港美的「恐慌指數」已從低位大幅抽升,原因是眼前風險一籮筐。如果投資者還在擔心美國會否在明年加息,未免看得太長遠,因為有更加迫在眉睫的風險,就是烏克蘭局勢惡化引爆的地緣政治危機,對投資市場的短期殺傷力更大。不要忘記,俄羅斯是有能力向西方報復,甚至出兵打仗。
美歐向不友善或敵對國家實施經濟制裁,並非甚麼新鮮事物,伊朗、北韓、蘇丹等國家都先後領教過,如果不想死頂下去,便只好就範求和。可是俄羅斯的級數絕非這些國家能比擬,首先是經濟規模龐大並擁有豐富石油資源;其次與歐洲有密切經貿關係;第三亦是最重要的是有強大軍力足夠打場世界大戰。因此,美歐制裁的如意算盤不易打響,反而為市場製造更多不明朗。
自從一架馬航客機在烏克蘭上空被導彈擊落後,美國乘勢加強制裁俄羅斯,歐盟亦步亦趨,重點是截斷金融水喉,禁止俄羅斯主要金融機構及企業在美歐市場進行長期融資,將令借貸成本驟增,逼政府動用公帑打救,有限的財政資源會被陰乾,從而拖垮俄羅斯經濟。這些圖謀路人皆見,俄羅斯豈會坐以待斃任人宰割!因此,俄羅斯總統普京揚言報復絕非靠嚇,縱然不可能反勝,也肯定要兩敗俱傷。
事實上,歐盟跟隨美國實施制裁,本身的經濟也會受損,市場估計傷害程度比美國高出三分之二,單是歐盟老大哥德國,當地商會已警告有三十五萬份工直接與德俄貿易有關,將會首當其衝。此外,有很多歐洲企業包括石油公司、汽車大廠、國防工業、商業銀行均在俄羅斯有投資,可以肯定的是未來生意難做,難怪這些公司的股價紛紛插水,拖累歐股從六月高位大幅度回調。
以上只是這一波地緣政治危機衝擊投資市場的前奏,如果烏克蘭局勢惡化,制裁力度只會有增無減,屆時俄羅斯有甚麼撒手鐧反制呢?在極端情況下有幾個選擇。首先是大幅提高輸歐天然氣價格甚至索性截氣;其次可凍結甚至沒收美歐企業在俄羅斯的資產;第三是大幅減持外匯儲備中的美元及歐元資產,拋售美歐國債,這一招對俄羅斯肯定無好處,但反正有錢也動不得,不如一拍兩散。
當然,形勢未必這麼絕望,所以亦有投資者認為在市場一面倒悲觀時,正是買平貨的好時機。此外,一批俄羅斯企業及富豪,把大筆資金轉移往亞洲避險,也被視為可遇不可求的商機。不過,這些相對樂觀的睇法是有前提的,就是俄羅斯最終願意讓步,以及地球兩邊的經濟表現能夠脫鈎,至於機會率有幾高,可從恐慌指數的波幅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