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聯儲局主席被形容為全球金融市場中最有影響力的人,在說話時往往刻意模棱兩可,不想漏口風之餘,亦避免令市場誤解。因此,耶倫在國會聽證會上,點名生物科技及社交網站股份的估值有點過火,十分罕見。其實,由耶倫開口評論個別板塊估值是否太貴,無疑有些多餘,因為始作俑者正是聯儲局。不過,如果結合她同時提到加息有可能比預期早和幅度大,刻意講股亦可視為一種警示。
國際清算銀行早前發表年報,警告金融市場變得過度活躍,完全背離實體經濟,因而呼籲主要央行應盡快加息,以免資產泡沫愈吹愈大,這番盛世危言在市場上引起不少回響。耶倫在本月初曾公開回應,認為資產價格未偏離歷史水平,更直言不會以貨幣政策應對投資市場的變化,今次在國會作證時卻點名個別股份,似有轉軚的意味。雖然她仍堅持大部分資產類別的估值未算過火,背後卻明顯地藏着玄機。
其實,生物科技及社交網站股份是否物有所值,投資者最清楚不過,根本毋須耶倫指點。這類股份在今年初一度急速調整,現已普遍大幅回升,再度挑戰歷史高位,縱然個別股份的市盈率超貴,甚至沒有盈利可言,投資者仍以行動表示值得一博。這股強勁反彈勢頭,歸根究柢是耶倫一手促成,她從年初至今,不斷對外承諾將長時間維持超寬鬆貨幣政策,是股價反撲的底因。
眾所周知,包括聯儲局在內的環球主要央行不斷印銀紙放水,實體經濟卻未見強勁復甦,通脹也未見蹤影,主要原因是錢都流到投資市場去,以資產市場復甦代替實體經濟復甦,以資產價格通脹代替實體經濟通脹。在目前的超低利率環境下,資產估值也就變得合理,這是耶倫認為問題不大的理據,同時也是國際清算銀行認為大有問題的原因。
無論站在正反雙方的那一邊,均有一個共通點,就是低息環境一變,資產估值也會跟着改變。因此,耶倫在聽證會上說,如果就業及通脹比預期更快到達聯儲局的目標,便大有可能比預期早加息,這一番話意味深長。當然,她亦不忘預留後路,如果經濟表現比預期弱,便會推遲加息。問題是,從耶倫口中說出可能提早加息,實在非常罕有,如果不是機會真的提高了,沒必要多此一句。
所以,耶倫公開講股實際是在幫倒忙,無助投資者認清形勢,估值貴與不貴,完全由聯儲局一手操縱,難道那些被形容為估值合理的股份,便真的很安全嗎?當利率環境有變,一切皆要推倒重來,今後倒不如拿出更確切的前瞻指引,好好引導市場預期,免得真的要提早加息時,造成極大震盪,害人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