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縮逐漸埋身 逼歐央行出手

美聯儲減少買債已完成一半,市場焦點放在下月密鑼緊鼓的歐洲連串量化寬鬆政策,歐洲股市和歐元已率先作出反應,其着眼點並非挽救經濟,而是視通貨緊縮為頭號打擊對象。但現時情況已是騎虎難下,令人憂心歐央行會否陷入政策死胡同。

歐洲央行減息、量寬、甚至採取負利率政策早有所聞,出口術的伎倆更是司空見慣,但歐央行行長德拉吉近日的訊號明確且清晰,使投資者相信「再量寬」將是無可避免的事,否則可能觸發更差的後遺症——歐元將進一步上漲,從而再拖低通脹率。

歐央行對通脹遲遲未有起色已失耐性,這不獨是歐洲、美國和日本面對的問題,連中國亦可能捲入通縮的漩渦。歐央行一直未有出招的其中一個原因是手上工具太多,而每樣工具都有其難料的後果。日本過往多年用盡百般手段仍未能擺脫通縮,可見通縮不比通脹易治。

歐央行的指標利率為百分之○點二五,再降的話有機會是負利率,迫使銀行放貸及民眾消費,刺激通脹看來是極有效的手段,但從來未有大國央行實施過負利率政策,此招不成就再無回旋空間。此外,歐洲版量寬亦預計將非常龐大,估計達一萬億歐元,較美國聯儲局的每月買債規模還要大。

兩者並行是更大膽的構思,兩劑猛藥齊下甚至推一籃子措施或出現用藥過猛。歐元強勢是源於今年投資者憧憬歐洲經濟復甦使資金流入,加碼量寬可能促使資金進一步投入歐元區,形成推高歐元匯率和推低通脹的惡性循環,故招數要用得適時和適度,否則可能得到反效果。

德拉吉的言論影響力立竿見影,歐元從高位回落,西班牙和意大利的十年期國債孳息率創紀錄新低,與愛爾蘭一樣居於三厘以下,仍處於「垃圾級」的希臘國債亦大受追捧,風險與回報率陷於大錯配,泡沫又日漸膨脹。

金融海嘯已過去五年多,但發達國家和新興市場仍各自在尋找本身的路向,美國逐步退出量寬,英國可能率先加息,情況仍是亂糟糟,主要貨幣包括美元、歐元、日圓和人民幣爭相貶值,在收水和放水之間各自採取不同的抉擇。

歐債危機的起源是成員國間的經濟不平衡,德拉吉屢次動口不動手,下月再無行動,將使歐央行失去信譽,較溫和是先減息而至負利率,情況無改善再推出量寬。歐洲通脹之低史上罕見,與經濟復甦刺激通脹上升的簡單常識背道而馳,但低通脹是需求疲弱的反映,歐洲經濟縱然見底,但雙位數字的失業率,高度倚賴的福利主義,抱殘守缺的勞工政策仍是死結,歐元和歐債終淪為泡沫,靠非常規政策或只見短效,高估歐洲前景恐是過度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