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多次面臨債務上限危機,假如不是將發債上限進一步提高,便會出現技術性債務違約,因為在現時的美國國債發行上,很大程度是用「新債冚舊債」的方式,即透過發行新的債項,用來償還舊債項和支付利息。
這個遊戲的重點是,只要新債可以不停的發行,音樂椅遊戲便不會停下來;假如無法發行新債,美國便有機會償還不了舊債項。因此,提高債務上限成為美國債務問題的重點。
從實際角度看,美國債務是天文數字,在財政狀況較好的年份,即使有盈餘,但數額連償還利息也不足夠,更不用說現在美國政府財政狀況不濟的時候。
習以為常美股向好
不過,因此說美國永遠還不起債,卻未免過於武斷,只要可以藉債務上限提升,便可以繼續玩以債養債這遊戲,沒有違約的問題。至於如何償還本金,這是將來的事情了。美國政府有徵收稅項的權利,兼且美元是國際儲備貨幣,是人們對美國政府債務有驚無險的原因。
由於美國債務上限問題一再曝光,人們對這問題已有了相當經驗,從環球股市的表現來看,縱使在美國被迫短暫關閉非必要服務時,環球股市並沒有崩盤,反而美股在聯邦政府局部關閉的首日還上升,可見金融市場已對美國債務上限這個問題理解消化,意識到這始終是兩黨之間的政治鬥爭。
在最近的一次債務上限談判中,爭鬥的重點是總統奧巴馬的醫療法案,而在二○一一年的上次債務上限談判中,爭鬥的重點是未來削赤的步伐。從這些經驗看來,兩黨對提高債務上限並沒有分歧,爭議的地方並不是應否提高上限,而是在相關的枝節上做工夫,可見到兩黨的真正用意,就是藉債務上限向對手攻訐,將自己打扮成忍辱負重的正派角色,並將一籃子責任推給對方。
爭取未來選戰籌碼
在美國成熟的兩黨政治上,這個把戲已是見怪不怪,理智的選民應早已心中有數,兩黨的基本盤並不會受多大的影響。這個做法主要是針對中間及游離選民,從這個角度出發,提高債務上限是必要之事,民主、共和兩黨完全是從未來選戰的考慮來操盤,當中的計算自然不簡單。
美國債務上限暫時提高了,可是問題沒有解決,共和黨看似在今次談判中遭到挫敗,但因此便說共和黨失勢未免言之尚早。醫療改革早已啟動,即使在聯邦政府局部停頓時還是繼續,所以共和黨對形勢非常清楚。
明年死線鬥爭再現
有趣的是,在上次因財政預算爭拗導致聯邦政府局部停頓,已經是近二十年前的事,當時是民主黨的克林頓任總統,當中的經驗非常相近,正是有趣之處。
在明年二月當美國國債上限又觸及死線時,我們不妨重溫最近幾次兩黨談判,以及克林頓時代兩黨爭鬥的經驗,或會發現歷史是驚人的相似,一幕幕的明爭暗鬥會重複出現。
蘇偉文
恒生管理學院商學院院長兼金融學教授,主要研究興趣為國際金融、金融市場及公司管治,在國際著名財務會議及期刊已發表多篇論文,並著有多本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