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企之父」張化橋以慢牛資本創始合夥人及董事長身份為當前內地經濟把脈,他接受本報獨家專訪時明言,目前內地經濟問題很多,以失業及隱性通脹為主,影子銀行問題只是反映中國經濟問題的縮影,「最大的問題是銀行的存貸利率都太低,所以信貸失去控制」,他給出一劑經濟藥方是加息,他甚至認為中國經濟只要「有增長(2至3%)就不錯」。
張化橋坦言內地GDP這類官方數字本身有「亂猜」之嫌,而經過20年瘋狂增長,經濟的確在放慢,而他更嫌減速不夠快,認為只要達到類似美國2至3%的增長已很不俗,無疑,政府若然再來一個4、5萬億(方案),經濟或不會放慢,但肯定會令地方債問題惡化,他認為地方政府難以履約還債。
近期內地影子銀行被金融巨鱷索羅斯將其嚴重性與美國次按問題比擬,張化橋引述標普數據,估計去年底影子銀行規模達22.9萬億元人民幣,相當於GDP 44%,而且規模於未來數年會迅速增長,主要催化劑是管制利率過低,預期央行在未來數年無意鬆綁存款利率,通脹及信貸同步增長勢頭難以逆轉。
張化橋形容影子銀行本身不是問題,反而金融抑壓(Financial Repression)才是疾病,料中國未來十年在經濟及銀行業的挑戰,是在解除金融抑壓之餘,同時對金融市場不造成「浩劫」,但他認為現時中國的銀行體系仍很穩健。
中國通脹及信貸在過去約30年的低息環境下「平衡增長」,造成樓市泡沫及工業產能過剩。
中國名義GDP在八六年至一二年增49.54倍,但銀行信貸及廣義貨幣供應量同期分別飆升76.36倍及143.94倍,當購買力下跌,企業需更多信貸去維持規模,但貨幣增加刺激物價上揚,進一步蠶食購買力,形成惡性循環。
張化橋以從前於人民銀行的工資為例,24年來的年均複合增長率為20.31%,反映名義工資及生產力增長間差異的就是通脹,期內達5至10%,反觀企業或居民存款利率大幅低於5%。他解釋,樓市出現泡沫是因按息過低,買家變相得到「補貼」;息低引發殷切的商業信貸需求,令企業在回報及現金流差下仍受「補貼」借錢;存戶為資金尋出路,發現有人願付遠較銀行高的利息,形成地下信貸市場。
他強調,要協助弱勢借款人及中小企,中央應提高基準利率,減低一級市場借款人需求,令弱勢市場利率下降從而增加信貸可用額度。
近期中銀監大力監管理財產品,讓人「喘不過氣來」,本身有參與影子銀行業務的張化橋對此亦感同身受:「我也看不到他們有甚麼辦法緊一點,中銀監當然可以管銀行的理財產品,而規則已經非常的嚴格,但再怎麼嚴格,大不了就是把它關了,況且民間借貸在中國是合法的。」
‧最大的問題是我們的利率太低,銀行的存款利率和貸款的利率都太低,所以信貸失去控制。
‧中國經濟應該進一步放慢,只要有增長(2至3%)就不錯。
‧(地方債)當然嚴重,我認為他們還不起錢。但是如果再搞一個4萬億(刺激經濟方案),不是會有更多還不起嗎?
記者:何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