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印錢 沒有最激只有更激

黑田東彥出任日本央行行長的提名,順利通過國會一關,連同兩位新任副行長,被稱為抗通縮的夢幻三人組,將於下周正式上班。央行換帥後,肯定會推行比現在更激進的量化寬鬆貨幣政策,可是究竟有幾激?由行長黑田東彥到首相安倍晉三,都把政治前途全押在為日本製造通脹之上,已沒有回頭路,由此推斷,日本央行未來印銀紙,沒有最激只有更激。

在國會聽證會上,黑田東彥最突出的地方有兩點。首先,他認為央行完全有能力解決通縮,等於推翻前任的政策理念,央行角色從此不再是輔助政府刺激經濟,而是獨力擔大旗。其次,他說會不惜一切令日本走出持續十五年的通縮,十足歐央行行長德拉吉在去年七月說不惜一切維護歐元完整,擺出必定大幹一番的架勢,將會無所不用其極。

不過,市場也有很多意見認為,日本最興講一套做一套,能否成事言之過早,講過唔算數並不出奇。可是,從個人得失考慮,如果成功便名留青史,甚麼都不做肯定即刻變笑柄,沒理由不去盡。換言之,黑田東彥上任後要做的,相信是擴大目前購買資產變相印銀紙的規模,並且立即開始無限期執行,保守一點可從目前約一百萬億日圓規模,擴大至一百五十萬億日圓,較理想則可達二百萬億日圓。

央行要印銀紙,便需要找東西來買,首選當然是國債。由於黑田東彥直言目前的政策無用,變相否定加碼買短期國債,改為主力掃入長期國債。這是有道理的,因為短債息率本來已貼近零,沒有壓低利率的效果,只有長債才適合,並可直接把政府新發行用於刺激經濟的債務全部貨幣化,發幾多買幾多。此外,為迫使更多資金投入實體經濟及風險資產,央行亦必須加大力度買股票等投資性資產。

再極端一些,央行甚至可全力壓低日圓匯價,增加輸入性通脹,進一步逼國民從銀行拿錢出來投資及消費。最直接是由央行出手購買外國國債及資產,更激的做法則為日圓匯率封頂,像瑞士央行一樣,變相向市場大量注資。可是任何涉及干預匯率的政策,肯定會受到國際批評,並非優先選項。相反,印銀紙買本國資產,可堂而皇之說是單純的貨幣政策,外國很難說三道四。

當然,市場並非一面倒睇好,有人擔心政府債務無限貨幣化會導致財政崩潰,通脹重臨則令債價插水、外資撤走,得不償失。不過,這些都是將來的事,而且不一定發生。道理很簡單,有央行印銀紙便不怕無錢買債,而通脹則是曲線減輕債務負擔的方法,如果成功刺激消費及投資,帶動經濟增長,負債佔GDP比率更會下降。由於這一鋪並非輸硬,日本央行必定全力以赴,甚至做得更激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