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儲局在美國時間星期二開會議息前,傳出今次會研究在年底「扭曲操作」(沽出短債、買入長債)到期時,增加購買資產的規模。此外,又會研究不再使用何年何月作為加息指引,改用數字或量化目標。雖然市場不認為短期內會成事,但切勿以為僅是技術性修改,實際是貨幣政策大轉向,預示着聯儲局將更積極進取,造成意想不到的通脹也在所不惜。
在九月宣布推出無限期QE3的那一次會議,隨後發放的會議紀錄顯示,兩名地方聯儲銀行行長建議使用量化目標,並批評二○一五年中以前維持低息的講法會造成誤導。芝加哥聯儲銀行行長埃文斯認為在失業率高於百分之七、通脹未超過百分之三以前,應維持零息。明尼阿波利斯聯儲銀行行長柯薛拉柯塔更進一步,要求維持零息直至失業率降至百分之五點五。
為何說是政策大轉向呢?因為政策目標變得積極進取,以明確的量化指標決定貨幣政策,不但給予市場清晰指引,更顯示聯儲局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決心。在執行上又有何影響呢?可從兩個層次來看。最基本的是把這些數字視為靜態或被動目標,繼續維持原有量寬規模,通脹等指標則被暫時放埋一邊,直至達成目標為止,與目前做法相比,是偏離得較少的。
可是究竟何時能達標,真是天曉得!因此聯儲局極有可能採取主動,以盡快達標為己任,這可能性相當高。而且,既然已把明確的失業率指引公諸於世,若遲遲未達到,難免有壓力,貨幣政策將受批評,迫使聯儲局不斷加碼買資產,務求在短時間內把失業率壓下來,是執行上的重大改變。聯儲局在QE3每個月購買四百億美元按揭抵押債券以外,研究加碼買國債顯然是為「積極進取」鋪路。
由於失業率有滯後性,要待經濟增長一段時間後,才開始刺激招聘需求,期間物價應已顯著上升。換言之,以量化目標尤其是失業率作為指引,在失業率回落前,通脹肯定已變得嚴重,超出安心水平。此外,如果聯儲局以達標為己任,盡可能加大購買資產規模,通脹會來得更快更勁,甚至遠超預期。
不過,這些肯定不是終極目標,如不見效,還會有更激進的。哥倫比亞大學的伍德福德八月尾在Jackson Hole央行年會上提出,應以名義GDP作為量化目標,獲得舊同事、聯儲局主席伯南克好評。雖然市場認為這提議大膽,卻屬合情合理,要失業率回到海嘯前,名義經濟規模同樣需要回到海嘯前,增長率便需要提高十幾個百分點,如果靠印銀紙買資產來達成,通脹會怎樣,還用多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