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股轉制 斬不斷理還亂

內地B股市場在多年前已被視為一潭死水,無前景可言,很多意見早就要求當局徹底解決這歷史包袱,全盤改革,但始終與香港無直接關係。不過,隨着同時在A及B股上市的中集集團首開先河,宣布有意把B股轉換成H股,以介紹形式來港上市,港股頓時變成B股改革藍圖的一部分,有意見甚至形容這可順勢變成「港股直通車」,現實真的如此簡單嗎?

B股改革忽然露曙光,主要由三件事催化。首先,中證監主席郭樹清在年初曾表示,會認真處理B股問題。第二,一家名為閩燦坤的B股,只因為股價低於面值,成為新實施的退市規則下首個犧牲品,引起極大反響,迫使滬深證交所齊表態,支持符合條件的B股在退市後重新上市。第三,正是剛才提到的中集集團建議B轉H。一時間,解困方案好像百花齊放。

在評價各種改制可能性之前,必須先解答一個問題。這個只有約一百隻股份的市場,十多年來既無新股上市,也無融資功能,交投勁慘淡,股民齊坐艇,為何當局對任何要求改革的聲音一概置之不理呢?面對史無前例的股權分置改革、建立創業板和國際板等大工程,當局均勇往直前,為何區區百隻B股連碰也不想碰,難道有超乎想像的麻煩嗎?

事實上,B股市場千絲萬縷,確是斬不斷理還亂。二十年前設立B股,用意是吸引外資,以美元及港元交易,屬權宜之計;到十年前,為提振股市,忽然開放予內地股民以外匯入市,又容許B股公司在其他市場上市融資。不妨打個譬喻,B股原來只是招呼外賓的臨時屋,之後不斷僭建擴充,收容各方住客,現在變成危樓,不知從何入手修葺,也不知如何安置利益不同的住客。

滬深兩市的B股中,只有近兩成是純B股,八成是B+A股,還有B+H股及B+A+H股。B股的投資者在法理上屬外資股東,如轉到A股,豈不是有違外資不得直接持股的規定,難道要變成QFII?另一方面,絕大部分B股投資者是內地股民,轉到H股,似乎又有違不得直接投資海外的規定,難道要為此破例開闢港股直通車?如以託管形式由第三方持H股,進出受約束,股民又是否接受?此外,本身已有H股的B股,股東可否自由轉制呢?

現時各方提出的改制方案,流於各自表述,有點一廂情願,需要大幅修改法規及監管架構來配合,恐怕不是中證監一個部委可話事。而且,要徹底解決B股這歷史問題,便要一視同仁,總不能部分可轉制,部分要留下,但找出統一的解決方案,亦絕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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