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房亂未返正 冬去春來嫌早

內地史上最嚴的房地產調控,市場等看收場,當局力言不會收場,不能收場說明亂象未去。投行對一些大城市考察,見到樓市回暖迹象,有判斷指內地房市最嚴峻時期已過。這判斷只合於情緒及心理,與市場現實恐怕對不上號:合於情緒及心理是指,市場對調控已漸適應,像入冬既久適應了低溫不再怕寒;不合市場現實是指,既然亂象未收,判定回春嫌早。

市場在適應調控是事實,主要表現是發展商不再死抗,肯接受現實降價銷房。一直以來發展商不肯降價,與調控頂牛,潛意識是判斷鐵腕調控,地方政府會先頂不住,迫使調控收兵。的確幾宗短命變通鬆綁角力,顯示在地方政府與中央鬥法中,地方難忍調控、中央堅持調控的態度,調控不會舉白旗,悄然投降的是發展商:儘管降價幅度小,但終於還是踏上了降價之途。

值得注意不可忽略的是,投降的還有消費者,未等得樓價像中央所說「回歸合理」,發展商只稍微降價,買家已急不可耐入市買貨了。這反映了調控傷害的一面,用家購買力得不到釋放被累積,內地所謂「剛性需求」很大,這股購買力又反過來促使樓價跌得不多,事實上一二線城市樓價至今降幅有限。中央的樓價「回歸合理」,可能是不能實現的目標。

因為分析市場的數據亂糟糟,政策目標甚或離譜。以樓價合理為例,不同地域環境及不同質地,樓價何為合理?有說法支持以房價與收入比率,作為判定合理樓價的依據,但有專家指官方統計的可支配收入,比實際低估了約兩成七之多,意味買家實際可容忍的合理價,比官方刻板計算的合理價一定高出一大截。由此說明樓價「回歸合理」,就是閉門造車的政策目標,以此定調控行止必偏離市場現實。

內地居住現實,表裏不一又甚為複雜。數據顯示,內地城鎮人均住宅建築面積約三十平方米,超過日本、韓國及香港,直追歐洲的三十六平方米,加上中國住宅空置率冠全球。憑此數據可否說明,內地住宅有供過於求之嫌?實際上,這還要看中國貧富懸殊的現實,有調查指內地富裕人群人均擁有三點三套房產,價值佔全數的七成二。可見房產擁有的貧富嚴重不均,並不反映真實供求。

內地推動城市化,當中產生的居住需求,有多大空間沒人說得清。至今,綜觀房地產調控,沒有可靠的數據,不知供需的真實;沒有中央與地方、官與商的協調,雖然調控取態夠堅定,但目標模糊不清,着力不知輕重,樓市明擺着滿是亂象,決策又暗藏着可出誤判亂象,說樓市回春或步入平穩尚嫌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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