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官員訪港順道宣布所謂的挺港措施,當中有多項與金融業發展直接相關,被形容為「送大禮」。可是觀乎股市反應,興奮一陣便打回原形,最終仍是彈不起,是投資者不領情嗎?這些措施不能說對香港全沒好處,但說是「無私奉送」又未免言過其實,說穿了不過是內地忽然又有加快人民幣國際化的需要,因而在香港多開闢幾幅試驗田。
在三十多項措施中,與股市及債市關係最直接的,自然是市場期待已久、允許以人民幣投資境內證券市場的「RQFII」(前稱小QFII)、在內地推出被市場稱之為小型港股直通車的「港股組合ETF」,以及允許更多境內企業來港發行人民幣債券。這些措施背後均離不開一個大政策,就是人民幣國際化,當中涉及擴大境外人民幣回流渠道,亦涉及放寬境內資金到海外直接投資。由於屬長遠戰略規劃,難有立竿見影的效果。
從時機看,中央宣布將在內地推出「港股組合ETF」很難說是專門挺港股。幾年前,內地曾提出所謂的港股直通車,可惜未開車已夭折,主要原因是中央不想內地股民來港接火棒,等到港股跟隨外圍大跌後才宣布,算是學精了。以ETF形式掛牌,相信是貪其結構簡單,不像現有的QDII產品那麼繁複,方便監察,以此作為開放資本帳的極有限度嘗試,目的明顯不過。
至於允許以人民幣投資境內證券市場的RQFII,很明顯是以增加投資渠道來維持投資者持有人民幣的熱情。理由很簡單,因為本港股民要染指內地股市,早就有合成ETF可選擇,分別只是以港元而非人民幣報價。在港經營的內地券商將來肯定多了生意,但發行合成ETF的券商則被搶走生意,正好與開通小型港股直通車打個和,沒有偏幫內地或本港股市。
相對而言,允許更多內地企業來港發行人民幣債券,對鞏固香港人民幣離岸中心地位,以及搞活債市作用較大,而且以債券吸納境外資金,相比以基金投資內地證券市場,成本效益更佳。不過,企業發債集資之後,能否比現在更容易把資金用於內地業務,仍要看中央在推動人民幣外商直接投資方面,何時完成法規修訂,目前只屬「口惠」。
說來諷刺,香港這個被欽點的人民幣離岸中心,每次向前走一步,都是歐美出現金融或經濟危機的時候,對上一次是雷曼倒閉觸發金融海嘯,今次則是美國失去最高信貸評級,令中國更急切要減少依賴美元,真的是歐美愈墮落,香港愈發達。因此,與其說中央送大禮,不如說香港及內地各取所需來得更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