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副總統拜登訪華前夕,人民幣中間價連續多天創新高。雖然內地經常以人民幣升值,作為送給美國高官的「見面禮」,但今次應該有別於以往,加快升值背後有更大的戰略意義,就是向美國示威,真是風水輪流轉。拜登此行正值美國剛失去最高信貸評級,今次應為了安撫中國多於逼升值。同時,內地官媒罕有地大聲呼籲盡快提高人民幣匯率彈性,擺出掙脫美元加鎖的姿態,乘機向美國施壓。
在啟程前的吹風會上,美國財政部官員照例說會要求中國正視人民幣匯率被低估,但談論得最多的話題是,拜登將會向中國介紹美國的一籃子削赤大計,並會表明有能力應付嚴峻財政問題,間接回應中國對美元資產投資安全的憂慮。不難想像,美國今次已無力在人民幣問題上大做文章,反而要聽中國官員指點,畢竟現在有求於人,需要中國繼續買美債。
金融市場動盪確實促使大量資金流入美債,但這股避險風潮並不全面,亦未必持久。美國財政部上星期拍賣一批三十年期國債,是降評級後首次發長債,結果近七成國債要由包銷商承接,反映市場有很大戒心。如果市場對長債的反應繼續冷淡,必定會把債息推高,所以拜登的首要任務肯定是說服中國不用擔心,最緊要繼續買,其他議題只屬次要。
事實上,中國確是「不見棺材不流眼淚」,竟然在市場擔心美國最終會出現技術性違約之際,仍然大手買美債。根據美國剛公布的國際資本流動報告,中國在六月增持美債共五十七億美元,表面上看似小數目,但相比同期外國私人投資者淨減持美債達一百八十三億美元,中國無疑十分勇進,到頭來要力竭聲嘶要求美國政客負責任,在美國最終被降級後更是惶惶不可終日,擔心資產安全,真是咎由自取。
或許是經一事長一智,人民幣近日加速升值,以及官媒吹風提高匯率彈性,顯然不是為了迎接拜登,反而有向美國施壓的味道。中國要減少購買美債,首要降低外匯儲備的增速,方法就是加速升值及提高匯率彈性。試想想,如果繼續牢牢控制着升值速度,便要購入更多美元來穩定匯率,谷大外儲資產。另一方面,提高匯率彈性,讓人民幣兌美元更加波動,變相鼓勵多用非美元貨幣,間接降低外儲接收美元的壓力,買美債的需要便相應降低。
中國是美國最大海外債主,趁拜登訪華,當面逼他表態保障美元資產安全,是順理成章之舉。問題是就算有承諾,將來一樣可以翻臉不認,所以中國不再自投羅網,有本事減少買美債才最實際。這便要看人民幣加速升值及提高匯率彈性是否說到做到,否則美國驚你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