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總理蘇格拉底請辭,葡萄牙陷入政治危機的局面,一度緩和的歐元區國家債務危機,再度拉響警報。葡萄牙除面對重組政府的當務之急,也面對向歐盟及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求助的需要。葡國的形勢顯示,少數派主持的政府推行政策的艱難,蘇格拉底反對「求助」,一年內四次提出財政緊縮措施都遭到否決。葡萄牙勢成歐洲第三個債務危機國家,顯然重演希臘及愛爾蘭的現實,財政緊縮不為民意接受。
葡萄牙的事態是歐盟的縮影。蘇格拉底政府的緊縮措施,在日前的歐元區國家特別首腦峰會,獲得歐盟官員及歐元區領導人的認可,但無助於贏得本國民意。歐洲主導的打救與防範危機的原則,究其實只是象牙塔裏的清談,都可能碰到難以踰越的政治現實。稍後召開歐盟國家領導人峰會,有工會正發起抗議活動,反對財政緊縮和限制工資增長。
儘管歐盟針對債務危機的全面應對方案已基本成形,希望標本兼治系統性地解決問題,但最關鍵的是,如果不能實現財政政策的融合,所謂「全面應對方案」也就不能根本解決危機。反而一般情況下,救助方案對受援國附加嚴格的緊縮措施,不但可能未推行,受援國政府先已垮台,或者長遠治本效果未出現,受援國可能已深陷衰退不拔。葡萄牙政治危機發生在歐盟峰會前,為峰會獲得成功埋下重大變數。
早前穆迪降低葡萄牙評級時曾預期,葡國將面對很高的融資成本,能否承受尚難預料。現在不幸言中,葡萄牙十年期債券收益率周四報百分之七點七一,企於歐元區歷史最高水平,五年期債券收益率早前已首次曾突破百分之八,甚至拖累愛爾蘭十年期債券收益率大漲。歐元匯價受到牽連,兌十六種主要貨幣中十二種呈現貶值,亦成為推低歐洲股市的因素。歐盟峰會的氣氛已迅速轉壞。
債市、匯市頓成驚弓之鳥,受到牽連的還有中國。國家領導人年前訪問葡萄牙時承諾,願意採取切實措施,幫助葡萄牙應對危機。所謂「切實措施」,包括購買葡萄牙國債,此前中國已經這麼做了,一如俗語所說已「洗濕了頭」,也就不可能停下來,中國馬上就必須為踐諾力撐葡萄牙,作好行動的準備,分擔葡萄牙愈來愈重的債務包袱。
問題是葡萄牙並非只是唯一的承諾,前有希臘、後有西班牙,隨着歐債危機的蔓延,中國可能愈捲入愈深陷。中國受困於龐大的外儲只能買愈來愈多的美債,以打救姿態買入歐洲國家的國債,似乎名利雙收,既表現了「白武士」風度,也分散了國債投資。但人算之餘有天算,誰能預卜日本遭這麼重的災?今天看來歐洲陰晴不定,誰能預知哪塊雲掀暴風雨?大量財資押注風險、深陷危機環境總不見得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