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行兔年新春議息,宣布上調利率四分之一厘,是今年首次加息,亦是貨幣政策緊縮周期展開後第三次加息。議息的會後公布指出,把穩定價格總水平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無疑將此次加息,引向隨之公布的一月份消費價格指數(CPI)衝高的解讀。事實上,在巨大的通脹壓力下,市場已廣泛預計通脹兇猛,也廣泛預料人行不得不加息應對。
人行包括加息在內的緊縮政策,是以「穩健」之名義進行,但在市場看來是遲來的反應。原因是:一方面加息落後於市場預期,人行加息看似突如其來之舉,市場往往猜而不準,但常常落後於市場預期,徒添了投資的不明朗氣氛;另一方面與國際上新興經濟體的加息大勢比較,也呈政策「大脫腳」態勢,可能涉及人行高估民眾的通脹容忍度,其實即使今次加息後,大幅實質負利率狀況依然未改變。
換言之,今次加息後雖然有「靴子落地」的說法,但顯然未能改變市場預期,包括如此「溫柔」的加息相信未能抑止通脹的漲勢,以及進一步的上調存款準備金率或加息陸續有來。這使得市場對流動性前景仍趨謹慎,儘管流動性看似已相當緊張,容易製造悲觀的投資情緒。鑑於政策成效難以樂觀,而實體經濟調控落手狠辣,難怪海外分析指中國經濟有「硬着陸」的風險。
值得注意的是,今次加息頗有市勢造就之利。一直以來亞洲經濟體加息,被形容為「方向正確」、「行動果斷」,內地在許多國際機構掌門人(如國基會)敦促下,仍遲遲不行動,人行對加息的最大隱憂,是恐怕招惹熱錢湧入,而近期國際資金流向,呈現回流歐美市場的態勢,使內地稍鬆熱錢湧入這條神經,獲得較佳的行動時機。在加息追趕通脹,通脹比加息勢強的形勢下,的確已不易招惹熱錢湧入。但問題是,在有利的時機下,加息是否可以不那麼保守,將步伐邁得大些?
今次加息給市場帶來的正面預期,是貨幣政策一改偏重數量型工具,轉向價格型和數量型工具均衡使用,印證存備率、匯率、利率「三率齊動」的預測。然而,市場對人行自稱要使貨幣政策「回復常態」,但何為「常態」?常態的目標指向甚麼?市場仍然是不明所以的,使得不同類型工具的均衡使用,正面預期並沒有正面效果,對市場缺乏引導意義,始終是央行在做、市場在看,大大降低了政策效果。
雖然政策效果不看好,但對股市來說未見得是利淡因素。對緊縮政策的預期,不在於加息落地之時,而在於加息落地之前,從近幾年加息以後股市的即時表現看,升市是佔壓倒性多數的,漲幅由不足一個百分點至逾四個百分點不等,今次加息恐怕亦不會例外,但利好的時限可能較短。當然應當看到,今時今日中國加息影響所及,已不限於內地,全世界的投資市場都可能作出反應,但基於加息幅度太小,影響力較為輕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