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脹持續爆燈 平衡發展艱巨

國家統計局上周六公布十一月份的一系列重要經濟數據,由於近期通脹升溫之說不脛而走,再加上人行在數據公布前突然調升存款準備金率半個百分點,市場的焦點很自然落在通脹數據上。結果一如所料,通脹數據高得驚人,以年率計達百分之五點一,比市場原本估計的上限更高,反映通脹問題對內地官員來說,已經成為不能再迴避的燙手山芋。

內地通脹率持續上升,從月度消費物價指數變化可一覽無遺。今年年初,通脹率仍處於百分之一點五的相對偏低水平,但踏入二月份,通脹率已急升至百分之二點七,其後在高位徘徊,到五月份更升穿百分之三,是今年來首次出現通脹超標的月份。通脹率由百分之三水平升至超過百分之四,前後再花了五個月,在十一月份通脹數據公布前,通脹何時見頂,一直是市場爭論不休的話題,現在「不可想像」的通脹率已擺在眼前,下一個關口可能直叩百分之六,這絕對不是天方夜譚。

對於掙扎於通縮邊緣的美國而言,中國的高通脹可能正是聯儲局夢寐以求的目標,但中國飽受經濟發展過熱,資產泡沫欲罷不能的困擾,若通脹失控,只會令主管財經事務的官員忙上加忙,經濟發展大局隨時陷入一片混亂。雖然統計局官員對於通脹數據不斷飆升,有其一套自圓其說的解釋,彷彿百分之五的通脹率不足為慮,現時的高通脹只是短暫現象,未來一段時間,通脹率必會回落至官方指定的目標區間。不過,民間面對衣、食、住、行樣樣漲價,感受上可不能氣定神閒。令人憂慮的是,官民對通脹感受的差距若愈來愈大,形成的社會矛盾亦會愈來愈高,不利社會穩定,各方必須慎重處理。

明年是「十二五」開局之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將明年宏觀經濟政策的基本取向,定為積極穩健、審慎靈活,實施積極的財政政策和穩健的貨幣政策,增強宏觀調控的針對性、靈活性、有效性,加快推進經濟結構調整,保持經濟平穩較快發展。市場人士對於「積極的財政政策和穩健的貨幣政策」,理解為明年繼續出現財政赤字,銀行貸款增速將會放緩,貨幣政策開始回歸常態。

坦白說,以內地目前的通脹水平計,要妥善控制通脹,又要保持經濟平穩較快發展,難度相當高。若下重手對抗通脹,經濟增速難免受影響,若不嚴肅壓抑通脹,亦恐怕後患無窮,弄至民怨沸騰,政府到時才出手,可能對經濟發展和社會穩定構成更大衝擊。由於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沒有對明年的通脹目標提供量化數值,中央明年對通脹的容忍度,會否一如市場估計般,由今年的百分之三提升到百分之四以至更高水平,要看內地如何擺放其尺度而定。

可以肯定的是,內地明年對抗通脹的難度,比今年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主要由於美國新一輪量化寬鬆政策的影響將會更明顯,熱錢對包括中國在內的新興市場,必然帶來更大騷擾。中國作為全球最具吸引力的新興市場,勢必成為熱錢追捧的對象,其面對的通脹和資產泡沫壓力,亦會遠高於其他新興市場。從內地官員及專家學者今年對通脹的估計全部失準,可見掌握通脹的變化,並非如想像中容易,這難免增加在調控過程中出現誤判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