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息投鼠忌器 人行緊縮招式用殘

人民銀行再度上調人民幣存款準備金率○點五個百分點,時機上仍然選擇了周五,而且在數據公布前夜,既有慣性一面,也有出神入化之筆,慣性是指喜揀周五出招,出神入化則是在市場熱門估加息之際,再加存備率,而且似乎帶出數據玄機。日前,周小川曾預先放出聲氣,適時適度調整貨幣政策,力主增強宏調彈性。周小川有意緊握「彈性」原則,意圖使政策出招大有游刃空間,可以玩得出神入化。

市場注意到,今次加存備率前,暫停了三年期央票的發行。三年期央票屬於較長期的央票,應是回收長期流動性的有效手段,叫停發行,與其說是不需要再去收緊,不如說是銀行不願再買,因為利率太低兼且一二級市場倒掛,銀行無胃口。央行四月恢復發行三年期央票,一度累計凍結逾萬億元,十月啟動加息後,銀行態度變了,換句話說,加息預期把央行三年期央票的抽資功力「廢掉」了,這一招難再玩。

存備率是央行所指的數量型工具,作用與三年期央票相仿,有抽資的即時功效。這工具今年沒少用,在存備率與差別存備率並用的條件下,四大國有銀行的存備率已高逾百分之十八,今次再加之下,一是還有多少上調空間?二是一再加存備率並未見效。實際上,動存備率有用,但也正如分析員普遍認為,最多只能治標而不足以治本,言下之意,治本仍須靠加息。看來,存備率總不能無節制上調,這一招即使未廢功力,恐也差不多到頭了。

同為數量型工具,三年期央票與存備率有一定相關性,市場熱議的加息價格型工具,未排除派用場。但內地的形勢遠未改觀,上月新增外匯佔款預計三千億元左右,是歷史相對高值;上月貿盈雖減,進出口值大增,創歷史新高,升值壓力猶在。熱錢恐懼症制約着加息進入決策考量,正因如此,在選擇加息或加存備率上,央行重點看通脹數據,數據若超預期,再不情願也得加息。今次數據放到周六公布,就被市場視為周五加息的鋪墊,但數據公布前加存備率,市場認為通脹縱升,也並未超預期,不選擇加息。

無論如何,加息始終是決策者大忌,然而,畢竟可用的政策手段愈來愈有限,決策圈又倡導「保值儲蓄」這一招,而且似乎成事機會頗高,因為可藉以助存戶抗通脹,同時也能收乾四竄尋保值投資的熱錢,確是一招好棋。除了看到直接的作用,還有間接的妙用:要推動保值儲蓄,央行可以再繼續上調存備率,迫使銀行資金緊縮下,自行競相加存款息吸儲,促使保值儲蓄水到渠成。

綜上所述,人行苦心尋求政策回歸常態與力拒熱錢的平衡,其選擇是漸進、平緩地操作,因此也可能費事耗時,甚麼時候畢其功未能預知,況且實際還不能自己作主,更要看國際熱錢何時退潮。到現今局面回頭看,金融危機救市玩得太大,這一次史無前例大「砸鑊」,恐怕要整個「十二五」去補這個鑊,中央經濟會議免不了針對作出部署,人行又豈能不打醒十二分精神,步步為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