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民銀行公布的資料顯示,十月份外匯佔款高逾五千一百九十億元人民幣(下同),是今年內第三度創出新高,比九月份創下的二千八百九十五億元高位,多出接近八成,情況令人關注。截至十月底,人行的外匯佔款餘額已升至二十一點八五萬億元,如果情況再不改善,衝破三十萬億元的關口,相信指日可待。
今年內地的外匯佔款按月變化,呈現先升後跌再急升的形態,與國際經濟環境的變化,以及美元作為避險工具的角色強弱有一定關係。例如四至七月呈現資金流出,與四月爆發希臘債務危機,市場對美元作為避險工具的需求大升有關,但近期的走勢則轉為資金流入,多少反映外圍局勢漸趨平穩。七、八、九、十這四個月的外匯佔款增加趨勢更跳級而上,依次是一千七百億元、二千四百多億元、二千八百多億元及五千一百多億元。
這個趨勢會否持續下去,有待進一步觀察,但可以肯定的是,外匯佔款增速愈快,對人行調控資金市場的壓力和挑戰也愈大。由於外匯佔款增加後,直接擴大了基礎貨幣總量,再通過貨幣乘數效應,形成貨幣供應量大幅增長,因此外匯佔款金額愈大,內地貨幣供應的規模亦會相應擴大,這不僅與人行銳意收緊市場流動性的方向背道而馳,而且並非由人行作主導。這個問題隨着外匯佔款規模不斷擴大而日益嚴峻。
一般來說,外匯佔款的增加主要來自兩個途徑,其一是出口貿易和外商直接投資的增長快速,其次是國際熱錢流入。值得留意的是,今年首十個月,內地對外貿易總額雖然持續上升,但外貿順差卻持續減少,十月份順差只有二百七十一億美元,按年減少百分之六點七,商務部估計全年外貿順差應可降至一千八百億美元左右,將會是連續第二年減少,在這情況下,外匯佔款不降反升,而且升勢加速,就更顯得不尋常。
坦白說,在目前的政策條件下,內地要完全阻擋熱錢流入是不可能的,人行及各部委面對來勢洶洶的熱錢,只能沉着應戰。人行近期頻密調高存款準備金率,已被視為對付熱錢的一道防洪閘。以每次增加存備率半個百分點可以凍結約三千億元的公式計算,今年先後五次調升存備率,相當於凍結約一萬五千億元流動資金。未來存備率可以上調的空間究竟有多少,這點是值得研究的。有專家估計,明年底的存備率可能升至百分之二十三,即是較現水平尚有四、五個百分點的升幅,銀行業的正常拆借業務會否受影響?提高存備率的效用究竟有多大?都是必須慎重處理的問題,人行應該加強與金融機構的溝通,令人行在運用存備率這項武器時,更能做到得心應手。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內地要打勝這場熱錢戰,除了做好本身的防禦工事,將熱錢流入的渠道盡量堵塞之外,也要加強市場的透明度,做好各個層級的資金管理,令借助各種名目流入的熱錢無所遁形。至於設立「資金池」鎖定熱錢,或將熱錢引導至其他投機味道較輕的經濟環節,都是值得趕緊探討的課題,不過大原則是宜快不宜慢,否則熱錢一旦大規模撤走,內地經濟恐怕仍然難逃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