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錢有堵無導 難免百密一疏

美國聯儲局次輪量化寬鬆(QE2),在全球引起激烈反應,且並不限於輿論的口誅筆伐,更採取具體措施,做足「防洪」準備。世銀明確指出,亞洲經濟體或需要採取資本管制措施,限制熱錢流入。以過往的觀點而論,採取資本管制對於全球化、資本市場開放是開倒車,世銀指出事態發展走向嚴峻之餘,是否意味着對現實的無奈?這只能各有體會,其實對於採取資本管制措施的經濟體來說,也何嘗不是對現實感到無奈。

中國宣布了加強外匯業務管理,防範跨境資本流動的最新舉措,要求完善銀行結售匯綜合頭寸管理,增加銀行外匯頭寸餘額實行下限管理的措施,並加強審核境外上市募集資金調回結匯的真實性等。申明對違規嚴加處罰,還借助傳媒翻炒幾年以來,對違規銀行、企業、個人及地下錢莊等的處罰案例,意圖彰顯阻嚇效果。整套規範可概括為嚴查把關、限入寬出,作為阻截熱錢流入的應對策略。

在當前時勢下,中國這麼做大條理由,也不難得到國際理解。事實上,QE2大量釋放的美元,主要目標就很可能是流向人民幣。早前,中國在QE1和四萬億救市的催谷下,資本市場已呈嚴重泡沫化,嚴厲的調控尚未能將泡沫壓下去,再來一個QE2,何堪再受催谷?中美都有官員、學者否認存在貨幣戰,實際上,QE2正在掀動中美的貨幣火併、金融較量,各有各的風險存在,勝負只在於各自政策的對錯。

不難想像,美國QE2陷於不得人心的境地,正值二十國集團峰會(G20)及亞太經合會議(APPC)召開,中國不但高調行動,也高調展開輿論攻勢,充分利用時機,隔空向美方言論施壓。這是正常而合理的策略,即使匯合國際強大施壓,仍不足以讓聯儲局收回成命,但若能迫使QE2有所顧忌、略加收斂也是好事,反正聯儲局「必要時對計劃作出調整」,已是有言在先,何況美國國內、聯儲局內部都增強了反對QE2的聲音,調整計劃非無餘地。

雖然可以試圖抱這樣的期望,但決不能抱有幻想。美國目空世界、我行我素,是江山不改、秉性不移的,中國已成為其世界霸權的挑戰者,也就成了政治、外交、經貿打壓的最大目標。很難想像,對QE2提振經濟與就業作用有限,反而衝擊新興經濟體,聯儲局袞袞諸公竟然無知。究其實,QE2本來動機就是轉嫁危機、亂中取勝的策略,除非證明該策略自損程度大於打擊對手,否則美國不會收手,對此抱有幻想實屬不智。

回過頭來,中國刻下的應對是築堤擋水,即是堵截熱錢的策略。較早前,人行行長周小川在表述以中藥療法,應對QE2對策時也承認,熱錢套利行為防不勝防,不可能杜絕。既有此一說,亦知堵截熱錢哪怕再嚴把關,也難敵熱錢手眼通天,作為標本兼治的方略,還要有疏導熱錢的渠道,才算較有保障。周小川提出過資金池接收熱錢的構思,但拋出了謎題,由市場去猜測,方法成熟與否、可行與否無人能知。疏導熱錢的渠道顯然尚待明朗,若有堵截無疏導,難言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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