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價震盪釀亂局 通脹熱錢勢作反

全球第三大小麥出口國俄羅斯宣布,半年內禁止糧食出口。像巨石投入糧食市場的波濤,令國際糧價更掀大浪。事實上,俄羅斯的決定並不意外,糧食市場早就預料其有此一招,此前一天,聯合國糧農組織已下調全球小麥產量的預測。小麥價格的攀升,更早在六月中開始,至日前小麥期貨飆至二十三個月新高,相比過去十八至二十四個月小麥一直供應過剩,價格由六月九日一年低位突飆九成,卻並非小麥減產的數量可解釋。

這一事件觸動市場神經,內地官員的反應卻異常淡定,一方面認為內地庫存水平較高,可以保證供應;另一方面俄羅斯不是中國主要進口地,預期影響不大。這樣看小麥引致糧價震盪效應顯然流於短視,首先要注意的是,小麥出事,但俄羅斯禁出口的是糧食出口,並不只限小麥。小麥失收演變成整個糧食市場的震盪,是最大可能的發展,也並非中國認為不是對應的供應市場,就可以隔離影響的。

如果認為中國糧價可以不跟風,那是無知或天真。其實,從夏糧收購起,內地的糧油巨頭企業,以及國際糧油企業在內地的分支或合營,已爭相展開搜購,推動起漲價的勢頭。以內地近幾年一波接一波,瘋炒蒜頭、綠豆、生薑的風氣,炒炒小麥毫不出奇。當然,國家對糧食炒作會不惜政策打壓,但即使正常的搜購已足推動漲價了。何況,糧價震盪的實質並不在於反映小麥供求,更體現在引發通脹效應。

糧價漲帶動通脹,是中國人從歷來生活的體驗得到的經濟規律。但近期中國專家從繁多的研究得出結論,糧價上升未必推高通脹。專家認為,通脹主要動因是非食品價格變化,非食品價格對通脹和食品價格的影響顯著。然而,民間的經驗與專家的研究結論仍格格不入,從市場行為角度看,糧價漲帶動通脹仍然是「羊群心理」,這種「羊群心理」會影響投資。

市場必須關注的是,糧價漲帶動通脹預期,深層的資本炒作。上面提到小麥價格六月九日還處一年低位,至本月初突飆九成,逆轉的動因雖然有小麥生產形勢有變,不利因素暴露出來,更主要是資本炒作的推動。海外媒體引述摩根士丹利的專家指出,投機資本正在進入市場,未來糧價飆升還會持續。可見,資本入場炒作才是糧價震盪的要害所在。

俄羅斯禁止糧食出口,就像催化資本炒作的一道動員令,這種情況國際如是,中國亦如是。內地目前產業結構、股市樓市、高耗能或過剩產業等的調控力度加碼,擠出的大量閒資,成為四出覓炒作的資本;國際上亦一樣,雖然信貸不振,但炒作資本一點也不缺乏,相比之下可以投資的產品卻不多,糧食出現緊缺,提供了不可多得的炒作選擇。

值得注意的是,當前美國打算重返量化寬鬆,廉價美元蓄勢待發。另一邊廂,最受糧價震盪影響的是人口眾多、相對貧窮的經濟體,一旦糧價驅動通脹預期,迫使這些經濟體步向加息,那麼,這些經濟體以高增長、高通脹帶動加息的趨勢形成,無疑成為廉價美元套息的落腳地,資金流向因而水到渠成。結論就是,糧價飆升的終極要害豈止是通脹,更是資本湧入炒作圖利。中國官員豈可流於短視而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