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1/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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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匯基金忌錯失長遠目標

外匯基金去年錄得一千零六十七億元投資收入,當中主要受惠於股票收益,債券與已扣除利息的其他投資則錄得虧損。成績表面亮麗,投資收益為歷來第二高年份,投資回報率達百分之五點九,高於過去三年、五年或十年的平均回報率。但在後金融危機時期,上述投資表現帶有明顯的扭曲性,穩健的債券投資錄得虧損,較具風險的股票投資風光一時,得益於全球救市資金推動金融資產暴漲,只是榮極一時的帳面富貴。

金管局不論是回顧去年,還是展望來歲,都以「極不明朗」、「非常波動」來表述戒懼謹慎的取態。事實上,去年的投資市場,確是講彩數多於講眼光,正因如此,難以祈求好彩數總會帶挈着香港。說到底,外匯基金所肩負的職責,主要是維繫港元的穩定,維護本身資產安全,外間不應偏於衡量它的回報。短線得失不應太過着意,最須警覺的是政府,不可將外匯基金收益倚為經常性收入,或者作為財政儲盈補虧的有效手段。

外匯基金並不單純在乎帳面的盈虧,而在於其對長遠目標的維繫。就此而言,金融危機亦凸顯了問題的深重難解。被視為經貿穩定器的港元聯繫匯率,是外匯基金維繫的目標,但現時港美利率已出現長期偏離,聯匯固有的利率套戥功能明顯減弱,港美利率由同步同向,演變為同向但不同步,甚至既不同步,也不同向的狀況,情況反覆及長期出現,是對本港經貿的損害。

另外,在投資市場上,港元日益成為人民幣資產的替代品,人民幣持續看升,但仍然未能自由兌換,兼且資本流動受控,港元運作備受人民幣和美元計價的熱錢左右。尤其長期而言人民幣和美元的影響此長彼消,港匯動向更形偏離。正是在這樣的大背景裏,引發有關港元聯匯存廢的討論,實際形成聯匯不可動搖立場,地底下卻岩漿湧動,積聚着爆發的能量。

香港要講在國家金融大局的定位,其實質就是要處理港元與人民幣的關係。中國在謀求人民幣加速國際化,而香港也謀求擴大人民幣業務,力爭人民幣試驗場的角色。這個目標可從根本上弱化港元地位,既有與人民幣融合的目標,就難以否定將來掛鈎的機會。外匯基金運作背棄這一點,就談不上以長遠的眼光面對體制與時並進。

盯住人民幣不可行的理據之一,是香港沒有足夠的人民幣。金管局前總裁任志剛說過,人民幣目前並非儲備貨幣,加上亦非自由兌換貨幣,即使港元與人民幣掛鈎,金管局亦沒有足夠人民幣作兌換。如果盯住人民幣或融合勢必所需,那麼,外匯基金逐漸投資或持有人民幣投資資產,恐怕是需要考慮的安排,至於如何兌現外匯基金投資流通性的目標,以目前擁有的合作框架及技術手段,相信是可以解決的。

香港不情願「港元掛鈎人民幣」,理由是人民幣還未自由兌換。這顯然並非一成不變的觀感,在港認受度已提高,否則香港如何能冀透過引入人民幣業務得益?當今世上美元信用江河日下,人民幣升值預期持續不降溫,作為投資產品已相當程度廣受青睞。隨着投資互通日益便利,以及投資領域擴闊,外匯基金投資人民幣資產不但有着數,而是亦將變得有必要及可行。